鬼见愁出手点他的穴位,可是不管用。
一道黑影飞速掠过,一只手在燕南铮的后背、前胸点了几处大穴,手法娴熟而迅疾。
终于,燕南铮软软倒下。
兰卿晓大口大口地喘气,方才命悬一线,险些就去见阎罗王,太惊险了。
来人正是鬼煞,他给燕南铮喂了一颗丹药,接着扶他躺好,为他把脉。
“你可以来得更迟一点吗?”鬼见愁气急败坏。
“我已经迅速赶回来。”鬼煞察看燕南铮的胸膛、四肢,面色沉重,“殿下此次蛊毒发作来势汹汹。”
“此次发作的情形跟以往不太一样。”
“如何不一样?”
鬼见愁大致说了一下殿下方才的情形,“为什么跟以往不一样?”
鬼煞的表情又沉了几分,“这说明,蛊虫对殿下神识的控制比以往厉害一点。”
兰卿晓惊骇地睁眸,“倘若蛊虫完全控制了殿下,那殿下……”
他冰冷道:“那时,殿下便沦为行尸走肉,受蛊虫操控。”
鬼见愁惊恐、尖利地问:“那如何是好?”
鬼煞的眼神十分坚定,“我会竭尽全力救治殿下。你们看着殿下,我去配药。”
鬼见愁点点头,尔后对兰卿晓道:“卿卿姑娘,你先回去歇息,我照顾殿下便可。”
她留在这里也派不上用场,回客房歇息。
方才出了几身汗,她请侍婢烧水给她沐浴。
沐浴的时候,她忍不住想,燕王被什么人下了冰火蛊?
堂堂燕王,什么人有此胆量给他下蛊毒?那应该是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的对手。
其实,他也挺可怜的。
……
翌日,兰卿晓起得挺早,不知道为什么,她隐隐地担心燕王。
过去的一整夜,她与燕王的恩恩怨怨、暧昧激情,统统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还是想不明白燕王对她的心思,心里很纠结。
燕南铮不在寝房,侍婢说殿下在练武。
兰卿晓离开主院去找他,看见他在琼庭舞剑,看来他已经没事了。
银色的剑气似惊鸿匹练、如蛟龙腾跃,凌厉,霸气,所向披靡。那神姿轻盈若风,自由翱翔;又似潜龙于渊,迟早有腾飞天际的一日。
跟上次看他舞剑的感觉很不一样,或许是因为她的心境变了。
不多时,燕南铮收了剑势,把宝剑递给流风,从流风手里接过布巾擦脸擦手。
目光不经意地流转,他看见站在不远处树荫下的那抹倩影。
那倩影单薄而又灵气十足,那人懂分寸、知进退却又古灵精怪,她站在那儿,一袭翠色夏衫清新简约,将她婀娜的身姿展露无遗,似一支亭亭玉立的碧荷,雅致清华,是一帧令人赏心悦目的景致。
之后,燕南铮回到主院的琼庭用膳。
仆人已经布好早膳,他坐下拿起银箸,“你也坐下一起吃。”
“奴婢去灶房吃便可。”兰卿晓转身就走。
“回来。”他轻淡道,喝了一大口什锦粥。
她不得不止步,无奈地回去坐下,总是跟燕王一道用膳,会不会积食严重?
流风端着新出炉的绿豆糕回来,把绿豆糕放在石案,不乐意道:“殿下,她是绣娘,怎么能跟你一道进膳?”
她立马站起身,“我的确是没有资格。不如流风大人坐这儿吧。”
“我哪有资格?”他不客气地瞪她,“你更没有资格。”
“你也一起吧。”燕南铮无动于衷道。
“谢殿下。”流风欢天喜地地坐下,“这可是我们的殊荣,知道吗?”
兰卿晓郁闷地笑了笑,默默地吃粥。
燕南铮又道:“你们二人把这些都吃了,不要剩。”
她再次默默地去夹绿豆糕,流风抢先一步,笑嘻嘻道:“绿豆糕太甜了,不适合你吃。”
她再夹水晶糕,他又来抢,道:“水晶糕太凉了,不适合你吃。”
她又夹鸳鸯酥,他还是来抢,道:“鸳鸯酥今日做的不够酥,还是下次再吃吧。”
她接着试了几次,他不是抢就是夺,反正就是不让她吃。
看着他满满一碟的吃食,以及他得意洋洋的表情,兰卿晓气不打一处来,他是存心的!
“殿下,您擦擦嘴边。”
她忽然道,果不其然,流风转头看去,她立即朝他的碟里吐了一口,尔后抬着下巴笑。
他得知上当受骗,气得险些抓狂,“你怎么可以这样?脏死了!”
“殿下,这里有人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兰卿晓怼回去。
“你你你……”
“我夹什么,你就抢什么,有你这样的人吗?你是不是男人?”
“你!”流风气得睚眦欲裂,怒瞪着她,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她得意地扬起下巴,笑得甜美而灵动,
忽然想到他不算真正的男人,是阉人,于是她不再搭理他,继续享用早膳。
他气急败坏地告状:“殿下,她欺负小的!”
兰卿晓讥讽道:“原来你只有这点儿告状的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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