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握枪的手臂隐隐发颤,明眸弥漫着泪雾,模糊了她的眼、她的心……
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她无法忘记这个男人待她的好,对她的付出,无法忘记那些温柔、狂热的一幕幕,无法忘记跟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她更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从前她就不忍心杀他,现在还是一样。
她还把自己、把下半辈子托付给他,得到的又是什么?
她做了一个愚蠢的决定吗?
热泪盈满了眼眸,身心被劈成两半,生生地撕裂。
内息激涌,慕容瞳逼迫自己狠辣一些,杀死仇人,可是身子颤得越来越厉害。
江洛川握住她的手,劝道:“瞳瞳,你不能私自处决他,还是让父亲处置吧。”
她用力地推开他的手,血脉疾行,绝烈道:“萧沉冽,我慕容瞳跟你两不相欠,再也没有任何瓜葛!”
砰——
枪声惊天动地。
所有人震惊得无以复加。
议事厅外围观的江浅浅、云醉雪等人也是震惊不已,面露惊恐。
是谁开枪?
又是谁中枪?
凌眉黛的心冷了几分,表姐始终下不了手。
江洛川的心落满了冰雪,瞳瞳对萧沉冽的情始终无法消减。
萧沉冽跪在地上,身躯笔挺如松,只是中枪的时候,稍微晃了晃。
左肩的伤口立即涌出大量的鲜血,瞬间染红了衣服。
“阿瞳,这一枪可以消除你对我的恨吗?”他哀痛如死地问。
“这一枪,消除了你和我的恩恩怨怨。从今往后,我不认识你,你也不认识我,从此两清。”一行清泪无声地滑落,慕容瞳好似耗尽所有的精血,好似所有的力气、热量都被抽干,好似灵魂干枯成一片黄叶,只剩下躯壳。
“不……”萧沉冽沙哑地哀嚎,黑眸红彤彤的,似要流出血来。
好似灵魂被心爱的女子亲手撕裂,宛若一颗心被无情地践踏。
他拉住她的手,她反手抽出,决绝得不给半分余地。
江淮心里叹气,这孩子太过死心眼,太过痴情,太过感情用事,始终不能成大器。
江洛川森冷道:“父亲会处置你,瞳瞳说得够清楚了,你不要再纠缠瞳瞳。”
萧沉冽不顾伤势,不顾鲜血淋漓,固执地站起来,狠狠地抱住她,嗓音含着无穷无尽的悲痛与绝烈,“你已经是我的人,难道你还想嫁给别人吗?只要我留着一条命,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就不会放手……这辈子,我会纠缠你到天涯海角,纠缠你到入土为安,你休想抛开我,休想从我的掌心逃脱!休想……”
鲜血染红了慕容瞳的衣服,她挣扎,想挣脱开来,可是根本没有力气。
“放开瞳瞳!”
江洛川上前,使力拽开他,“放手啊!”
萧沉冽死死地抱着她,怎么也不松手。
江淮劝道:“沉冽,松手。”
凌眉黛冷冷道:“你这样抱着表姐有什么意思?你杀了姨父,就应该知道会有这样的后果。”
慕容瞳心力交瘁地挣扎,感觉仅剩的热量急速从指尖流失。
眼前越来越黑,周遭的嘈杂声越来越远,整个世界渐渐安静下来……
“表姐……”凌眉黛惊吓地喊。
“瞳瞳昏厥了,快去叫云姨请大夫来。”江洛川着急道。
“阿瞳……阿瞳……”萧沉冽忍着左肩的剧痛,抱着她,心里焦虑如焚。
“你走开!”江洛川发疯地拽开他,抱着阿瞳回卧房。
……
萧沉冽依然被关押在地下囚室,看热闹的人坐在大厅,等候黄大夫从四楼下来说慕容瞳的情况。
四楼卧房,黄大夫望闻问切一番,道:“七少,慕容小姐这几天情绪波动得比较厉害,今天是悲怒攻心才昏厥。她需要静养、安胎,不要再刺激她,否则有小产的危险。”
凌眉黛震惊地睁眸,“你说什么?小产?”
江洛川也是一脸的吃惊,好像听不懂黄大夫的话。
“你们不知道吗?慕容小姐已有一个月的身孕。”黄大夫笑道,“不过,她近来大悲大痛大怒,情绪波动过大,影响了胎儿,再不好好安胎,极有可能小产。”
“哦……”江洛川好似遭到雷劈,“谢谢黄大夫。那劳烦黄大夫开一副安胎药,为她安胎。”
“黄大夫,您一定要保住这个孩子。”凌眉黛道。
“我会尽力,放心。我开个方子,你们派个佣人到我药铺取药。”黄大夫吩咐后便出去了。
江洛川吩咐茉香跟着黄大夫去取药,尔后呆呆地看着依然昏迷的瞳瞳。
瞳瞳腹中的孩子,是萧沉冽的?
一个月的身孕……
应该是那次她在香叶寺被匪徒掳走,萧沉冽去救她,后来她们到凌晨二三点才回来……
他一时疏忽,就让瞳瞳投入萧沉冽的怀抱,还珠胎暗结!
已成事实,痛悔又能如何?
凌眉黛守在床边,脑子闪过几个念头,转头看见他攥得紧紧的拳头,“七少,你很生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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