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黎平瞄了一眼桌上的枪,说:“子弹装上了?”
邱地平缓缓拿起手枪,打开了保险。刘卫国像猎豹一样做好了准备,他相信自己的能力,只要邱地平开了第一枪,他就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击倒邱地平。
谁料邱地平竟然又把枪放在了桌上,望着刘卫国说:“你们不是来做客的吧?让我猜猜,是不是来杀我?”
程黎平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说:“不错。你可以先下手为强。”
邱地平摩挲着枪柄,叹道:“真想不到,缉毒队伍中最尖锐的精兵,如今竟然成了别人的雇佣兵。程黎平,一年不见,你的变化未免有些太大了。”
程黎平意味深长的说:“邱支队,变化最大的恐怕是你吧?”
邱地平满脸都是萧索的神色:“是啊,变化最大的就是我,跟几年前完全不一样了。就连我自己都没有想过,我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
“欲壑难平。”程黎平说,“邱支队,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邱地平静静的看着程黎平,然后慢慢的笑了。“这句话说对了,欲壑难平。”他站起身来,脱下自己的外套,只穿了一件白色衬衣,走到了院子里。
“来,让我领教领教你的身手,看看有没有退步。”邱地平说。
程黎平示意刘卫国把桌子上的手枪拿在手里,紧跟着邱地平来到院子里。
邱地平没有再说一个字,双拳并拢,同时打向程黎平的胸口。不等程黎平做出反应,双拳已然收回,右腿像离弦之箭一样踢在程黎平的肩膀上。程黎平右臂举起,硬生生扛了这一击,却还是被踢的打了个趔趄,向左侧颠出好几步。
刘卫国惊出一身冷汗,他没想到邱支队的功夫竟然如此高明。在第一招虚招的情况下,还能把程黎平打成这样。要知道,程黎平还不到三十,正是年轻力壮的时候,而邱支队已经四十来岁,开始走下坡路了。
程黎平吸了口气,猛地蹲在地上,一个扫堂腿攻向邱地平。邱地平纵身躲过,冷不防程黎平的双拳也递到了他的小腹上。邱地平急速后退,可还是被程黎平的劲力打的隐隐生痛。
“好小子,离开一年,功夫还没丢下。”邱地平暗暗吸气,脸上却故作轻松。
程黎平微微一笑,道:“这些还是跟您学的,幸好,我记心一向都不错。”
邱地平也笑了,紧跟着拳出如风,一整套快拳直奔程黎平而来。程黎平以快打快,针尖对麦芒,尽数接了过去。两人打过这一轮快拳,都累得够呛,站在原地呼呼的喘气。
老妈子也不做饭了,紧张兮兮的站在客厅门口张望。刘卫国拿着手枪,却没有对向任何一个人。他看的出来,这是邱地平和程黎平两个人的决斗,最原始的决斗,属于君子的决斗。否则,当他们刚一进门的时候,邱地平直接开枪,一切就都天下太平了。
尽管邱地平是警界的蛀虫,可他毕竟还有着最基本的尊严,所以他选择旧式的决斗。刘卫国是军人出身,他尊重这种认罪的态度。
程黎平和邱地平的出手都很快,不管是擒拿手,还是近身格斗,再或者形意拳,全部走的是快攻的路子。饶是刘卫国也是个中好手,很多套路也没有完全看清楚。
很快,市局巡逻的警员发现了异常,快速奔了过来。
“住手!”带队警员大喊道。
邱地平闪身出来,向警员叫道:“我们在切磋,没你们的事,回去吧。”
几个警员将信将疑,把武器收了起来,但并没有离开现场,依然站在门外。程黎平不为所动,出招依然没有丝毫松动的迹象,邱地平同样不甘人后,一套军体拳打的虎虎生风。但他毕竟是年龄大了,持续力欠佳,被程黎平瞅准机会,一拳正中面门,一颗牙齿带着鲜血喷了出来。紧接着程黎平一拳横打,重重落在邱地平的肺部。邱地平甚至没有还手的机会,顿时斜着飞出去,落在院子里的木槿花下。
“邱支队。”几个警员冲进院内,两人控制住程黎平,两人扶起邱地平。
邱地平又吐出一口鲜血,低声道:“放他们走。”
几个警员惊讶的叫了起来:“邱支队……”
邱地平瞪着眼睛,又说了一遍:“放他们走。”
刘卫国把手枪丢到沙发上,跟在程黎平身后,就这样离开了邱地平的住所。一辆救护车快速驶来,把身受重伤的邱地平送进了最近的警备区医院。
程黎平和刘卫国没有再回张三的住处,直接找了一辆出租车,吩咐他开往法卡山。
法卡山位于上石镇上,属于跨境的界山。总共有五个高地,主峰为三号高地,最高海拔不过五百多米。出租车司机将二人放在上石镇政府门口,咧着嘴笑着说前面是法卡山国防公路,他不能再往前开了,建议你们步行前往。
程黎平付了车费,跟刘卫国一路南下。穿过下蒙村和上蒙村,又绕过油隘小学,来到325省道上。从省道上一路走向东南,大概三四个小时的工夫,看到了大青山林场的标志。从这里转头向南,便是法卡山的地界了。
这里有驻军的检查站,程黎平和刘卫国不敢擅闯,只能抄小路继续奔往山林。偷渡出关,径直南下,花了两天的时间,程黎平和刘卫国出现在越南高祿县的县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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