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敦儒暗骂二弟太傻太天真,但这事儿又不能直接去找朱家营核实,只得派遣刚调回市局的黄灿带人去北京,把那个名叫黄程卓的女记者抓回来。
黄灿一查这个女记者的档案,顿时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原来这女孩今年才22岁,刚从新闻学院毕业,现在还是个实习生。
警方登记的资料显示,黄程卓租住在通州区的一个小区里,距离通州北苑地铁站只有两百米。黄灿能够重新回到市局,全是王敦儒在里面操作,知恩图报的黄灿决定把这件事办的漂漂亮亮,以免辜负王局长的信任。
次日一早,黄灿带着两个警察开着民用牌照的汽车,直奔北京而去。杜德永现在是刑警大队长,黄灿回不去,所以王敦儒给他调整的职务是经侦大队的副大队长。
黄程卓还不知道大难即将临头,依然斗志昂扬的在挖智浜实业集团的黑料。虽然她还是个实习生,但是黄程卓非常崇拜那些伟大的无冕之王,立志要成为那样的良心媒体人。自从智浜实业集团的股票上市,她就觉得事情不太对劲,一家实际效益并不优秀的地产集团,凭什么顺利的在沪指a股上市,而且在大盘持续走弱的情况下股价一路攀升,成了一支“妖股”。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来到黎城暗访了一个星期,黄程卓惊讶的发现,王智浜的发家史居然是一部黑社会的发展史。从他创办企业之初,手头就聚拢了一批混社会的不良人士,虽然近年来各自洗白,但依然协作密切。不过那些事都是陈谷子烂芝麻,别说不能上报,就算报到出去了,也很难引起人们关注。
目光再回到智浜实业集团的股票上,黄程卓在黎城本地人的提示下,挖出了众焰投资公司。顺着众焰投资公司的线索,坐实了王智浜涉嫌非法集资的罪名。回到北京以后,黄程卓追本溯源,跑过去调查智浜实业集团申请上市的过程。结果知情人私底下告诉她,这件事情跟某位副部级的领导有关,而这位副部级领导,现在已经失联了。
年轻归年轻,但黄程卓的新闻敏感度却很高,她感觉这个新闻见了报,有可能会震惊新闻界。把搜集来的资料整合过后,花费了一天两夜的时间,黄程卓一篇长达一万一千字的长篇调查诞生了。
果不其然,这篇报道递交上去以后,报社领导第一时间通知编辑部,将既定的头版新闻撤下,把黄程卓的稿子换上去。随着智浜实业集团的股票连续暴跌,这篇报道一石激起千层浪,迅速被各大媒体转发。作为入职刚刚两个月还处在实习期的22岁小女生,黄程卓立马成了风云人物,一时间风光无限,走到哪里都获得不少同行的掌声。
上午九点半,坐在办公室里的黄程卓目不转睛盯着电脑上智浜实业集团的股票。不出意外,代码为 601444的股票还在持续下跌。大量卖盘封在34块的位置,粗略估计,大约又是十几亿的筹码。黄程卓愁眉紧锁,按照她的理解,这很不正常,就算有人强力打压智浜实业集团的股票,也不至于扔出这么多筹码,难道对方生怕散户不知道庄家要出货吗?这么多卖盘放在那,就算散户再傻,也不可能跑过去接这么大的盘啊。
“哟,小公主,板着脸多难看,给大爷笑一个。”隔壁桌上的郭铁打趣道。这个人在报社已经有几年了,长的虽然挺帅气,但不修边幅,二十七八岁的年纪,看上去跟三十五岁似的。在报社内部,大家给他起了个外号,叫“锅贴”。
黄程卓翻了翻白眼,一点也没有敬老的意识。“锅贴,你看看这股票,邪门啊。”
郭铁凑过来看了一会,说:“出货太大了,应该不是机构干的。”
黄程卓点点头,道:“对,机构不会这么傻。依你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郭铁哈哈一笑,道:“你明明猜出来了,干吗还问我。”
黄程卓一脸认真的说:“正因为我猜出来了,所以才找你确认一下。”
郭铁又看了一会,大约只有三分钟的时间,这只股票的价码来到了32.7元,又封了跌停板。“如果所料不错的话,这些票子应该是原始股的持有人抛出来的。”郭铁一本正经的说,“据我所知,他们的发行价才几块钱,就算是以二十块的价格处理掉,也能赚的全身流油。”
黄程卓故作嫌弃的撇撇嘴:“你形容的好恶心啊,以后都不敢再吃油炸的东西了。”
郭铁笑道:“这话我可不信,上次你比谁吃的都多。”
黄程卓抓起桌上的笔筒,作势砸向郭铁。郭铁哈哈一笑,转身说道:“我去厕所,要不要一起去?”
黄程卓嘟嘟嘴,道:“怪不得你一直打光棍,原来是个大流氓。”
郭铁头也不回,笑嘻嘻的说:“你说错了,我是老流氓。”
黄程卓把笔筒放回桌上,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看看号码,一点印象都没有。不过当新闻记者的,接到陌生来电是经常的事情,所以黄程卓也没当回事,直接按了接听键。
“你好,是黄记者吗?”电话里传来一个客客气气的男声。
黄程卓应道:“你好,我是,你是哪位?”
“我是沱滨省黎城市的,以前干地产生意,看到您发的那篇报道,有点小事想跟您交流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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