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在电话里没有提到程黎平,也没有提到暗下手脚的事情,毕竟这事见不得光,万一被人抓住了小辫子,搞不好要吃大亏。因为谭书记这个人是镀金的,他的性格很强势,不允许任何人在他任期期间弄出污点。
王敦儒自己不方便出面,便打电话把马先重叫了去。递了一根烟,王敦儒看似无意的随口问道:“马六被杀的案子,现在处理的怎么样了?”
马先重还以为王敦儒是在提醒自己早点操作,心里没来由的紧张起来,道:“暂时还没有进展。”
王敦儒的口气有点不好听了,道:“监控录像里已经很明显了,那个身高一米七的红衣少年也有嫌疑,有没有通知下去,抓紧时间布控,把符合条件的年轻人全部查一下。”
马先重心里暗想:案子发生好几天了,现在再布控,黄花菜都凉了。可是此刻的他一头雾水,不知道王敦儒在打什么算盘,只得连连点头,说:“我马上安排。”
王敦儒不客气的挥挥手,把马先重赶走了。等马先重走出办公室,王敦儒才恨恨的摔了一个陶瓷杯子,骂了句脏话。
马先重耳朵尖,听到了那句经典国骂,但他什么也没说,反正王敦儒骂的肯定不是自己。否则他当场就骂了,没必要忌讳自己。走回自己的办公室,马先重终于想明白了,原来王敦儒想放了程黎平,又不敢露出插手的痕迹,所以借自己的手去解决这件事情。
马先重乐得去做老好人,因为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程黎平不可能是杀人凶手。万一屈从于王敦儒的意志把程黎平法办了,以后上头追究下来,自己也逃不脱责任。既然王敦儒都松口了,马先重也不犹豫,心急火燎的驱车来到看守所,直接叫民警把程黎平带到会客室。
“小程啊,委屈你了。”马先重一脸歉疚的招呼道。
程黎平笑道:“马大队,这可不是委屈,这是公权私用,打击报复。”
马先重故作不懂:“这话什么意思?公安机关也得经过调查,才能排除你的嫌疑啊。”
程黎平笑了笑,道:“马大队不懂没关系,有人会懂的。”
马先重皱了皱眉,道:“小程,你也要体谅警方的难处。”
程黎平道:“我理解,只是不知道法院理不理解,等我提起行政诉讼的时候就知道了。”
马先重差点被程黎平一句话噎死,哭笑不得的说:“除了行政诉讼,还有其它的解决方式吗?”
程黎平就在等他这句话,马上笑道:“那把何勇放了吧,他那个案子本来就是小事,纯粹因为没钱送礼,才一直拖到现在。”
马先重也认识那个何勇,当即摇摇头,说:“那不行,何勇牵涉的毕竟也是人命官司,我没那个权力。”
程黎平二话不说,起身就要回去。
“好了,我给你出个主意,”马先重没好气的叫道,“你去查查那个监工的七大姑八大姨,可能会想到法子让他们撤回诉讼,这样何勇就没事了。”
程黎平笑了,向马先重道了声谢。马先重不买账,道:“谢就免了,以后别让我再看见你就行了,我最怕跟你们这些聪明人打交道了。”
程黎平先回了家,爸妈都是胆小怕事的人,这几天恐怕连觉都睡不好。敲开自家的房门,程黎平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竟然是田梓橙。田梓橙满脸憔悴,怔怔的看着程黎平,然后趴在他怀里,紧紧抱住再也不撒手了。
老爸老妈也站了起来,眼眶通红。趁着老妈抹眼泪的工夫,老爸低声道:“公安局打过电话了,你是无辜的,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程黎平拍拍田梓橙的肩膀往屋里走,刚进了客厅,发现墙角还坐着一个人。那人三十来岁年纪,也是一脸消颓的神色,此刻正看着自己微笑。
“刘总!”程黎平惊讶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刘卫国过来跟程黎平握了握手,道:“两天了。”
田梓橙说:“是刘大哥救了我。”
程黎平纳闷道:“怎么回事?”
刘卫国简单的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为了避免田梓橙尴尬,一些敏感的话直接略过不提。纵然如此,程黎平依然满腔怒火,若不是在家里,恐怕就要满城去找王红旗算账了。
再问田梓橙如何找到老爸老妈住的地方,刘卫国轻描淡写的说:“是我找到的。”
程黎平笑道:“刘总,你以前当的什么兵?”
刘卫国说:“侦察兵。”
一家人欢天喜地的坐在一起吃了晚饭。饭是直接从外面的酒店叫来的,鸡鸭鱼肉,样样都有。老爸还去烟酒店里买了瓶上好的鹿楼大曲。开了酒,一人倒了半杯,老爸激动地说:“孩子,你也有对象了,以后千万不要胡来了。你看看你妈,头发都白了。”
程黎平心里满是愧疚,向老妈连连点头。老妈笑道:“说好的庆祝平娃儿平安回来,你又扯这个干吗,都整的不开心了。”
刘卫国也笑着说:“就是,大叔,今天要开开心心的,再说,又不是兄弟惹事,是被冤枉的。”
老爸应了一声,痛痛快快的喝干了杯中的酒。放下酒杯,老爸咂了咂味,苦笑道:“假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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