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先重急了,亲自带人围了上去。戚昌盛一边开枪,一边绕着墙根狂奔。马先重紧追不舍,差点被戚昌盛一枪掀掉脑壳,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叫杜德永上来支援。
杜德永二话不说,也顾不得瞄准,砰砰砰连开三枪。趁着戚昌盛躲避的工夫,程黎平飞身而上,迎面一块砖头拍在戚昌盛脸上。
马先重大叫:“你下手轻点,一砖头拍死就完蛋了。”
程黎平说:“这是个练家子,再来几下也死不了。”
受伤的警员被紧急送往医院抢救,可是枪的威力很大,很多铁砂打进了肚子,刚抬上救护车,实习警员就闭上了眼睛。
杜德永咬着牙,恨不得上去再把戚昌盛暴揍一顿,但程黎平那一板砖力道十足,早把戚昌盛打晕了,众目睽睽之下,杜德永再多的愤怒也只能咽到肚子里。
当晚,警方提审戚昌盛。戚昌盛对自己杀害马六一案供认不讳,不过提到孙兴被杀的案子,戚昌盛就缄默不言了。
马先重拍着桌子怒吼:“戚昌盛,下午被你打伤的警察已经殉职了,你手上至少有三条人命,想活着出去是不可能的了,老实交代,还可以少吃点苦头。”
戚昌盛眯着一对小眼睛,嘲笑的说:“吃什么苦头,国家说了,严禁刑讯逼供。”
杜德永拿着几张纸走进来,往桌子上一放,坐在戚昌盛对面,心平气和的说:“没意义了,戚昌盛,在你车上找到了跟孙市长指甲内成分相同的铁锈,证据确凿。”
戚昌盛摇摇头,说:“别诈我,十五辆中巴车都是报废车,都有铁锈。”
杜德永说:“你当场打死一位人民警察,百分百死刑,我还有必要诈你吗?”
戚昌盛笑道:“反正我已经是死刑了,还有必要说吗?”
杜德永又翻出一张纸,说:“如果你有立功表现,老实交代那三个同伙,或许……”
戚昌盛直接打断了杜德永的话,道:“我累了,要休息了。”
杜德永静静的看着他,然后向马先重说道:“马大队,请你和其他同志先出去一下。”
马先重犹豫了一下,带着做笔录的警员一起走出去了。刚关上门,就听到杜德永快速起身的声音,紧跟着戚昌盛的惨叫声响了起来。马先重看了看做笔录的警员,说:“你听到什么了?”
警员随即立正敬礼大声道:“报告,什么也没听到。”
“犯罪嫌疑人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报告,下午拒捕的时候受的伤。”
马先重点点头,微笑着走了。
夜里十一点,戚昌盛招认,并且把几个同伙供了出来。根据戚昌盛提供的线索,特巡警大队和刑警大队同时出动,顺利将另外两名嫌疑人抓捕归案。最后一位嫌疑人过年后就逃离了沱滨省,市局发布了全国通缉令,落网只是时间问题。
“终于破案了,”马先重坐在贝壳饭店的包间里伸了个懒腰,说,“真没想到,查了几个月都没线索,你一来就破案了。小程,要我说,你真该加入我们刑警大队。”
程黎平闷着头跟杜德永碰了个杯,说:“对不起,不想干。”
马先重皱眉道:“为什么?”
杜德永原以为程黎平还会说“太辛苦”之类的老调子,没想到这次他竟然满脸嘲讽的表情,笑着说:“因为你们太天真。”
马先重有点火了,道:“破案前说我们太白痴,现在又说我们太天真,你这个臭小子,说句人话有那么难吗?”
程黎平说:“既然你们说破案了,那么你们告诉我,他们几个人为什么要谋杀孙兴?”
杜德永说:“他们已经供认了,受原国资委负责人柳某指使。在程家村拆迁项目中,柳某向上级举报黎城某些领导结党营私,涉嫌利益输送,结果自己反而被黎城市纪委查了,判了十三年有期徒刑。柳某心生怨恨,便把帐算在了孙兴的头上,于是买凶杀人。”
程黎平说:“那他们为什么要杀马六?”
马先重说:“这个他们也招认了,腊月二十七那天,帮他们开车的人就是马六,所以他们才给了他几万块钱当做报酬。”
程黎平笑了,笑的有些古怪:“所以,你们就信了?”
马先重和杜德永异口同声的说:“对啊,合情合理,没有漏洞。”
程黎平叹了口气,道:“所以,我说你们太天真。”
不等两人反驳,程黎平就坦然的说出了他的疑问。第一,原国资委负责人举报的时候,并未提及孙兴的姓名,他为什么在纪委查到自己之后,要把这笔账算在孙兴头上?第二,在程家村杀掉孙兴,无非是为了嫁祸给不知所踪的程红彬,柳某跟程红彬素不相识,何必要这么做呢?第三,既然柳某可以指使戚昌盛杀掉马六灭口,为什么不把这几个人也杀掉,难道他就不怕他们泄密吗?第四,在侦破过程中,也不是没有别的线索,但为何每一次继续追查都被喊停?而偏偏这一次,证据指向这几个小喽啰,就一路绿灯?第五,你刚才也说了,这案子查了那么久都没有进展,我又没什么能耐,偏偏我来了就破案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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