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林信子闻言低下了头,她是一个敏感的人,她知道,眼前这个长得怎么看都和家里那位女性客人有些相似的儿子的救命恩人,有着很多秘密,而这些秘密都不是她能够问的,这个人也不是她能够得罪的,她只能顺着她,为了儿子,更为了自己的家。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连后悔的选项都没有。自从丈夫表妹带来的那群客人来了家里,一切就变得诡异了起来。是无妄之灾?不,说到底还是自己的错,自己要是没有接触无眼鱼,自己要是那天没有出现在幸太面前,他就不会穿马路,他也就不会……可恶。
“嗯,”“吴梓芽”一口喝干了可乐,“还请夫人一定要记得,那个手表……”
“嗯嗯,我明白的,我一定会让幸太二十四小时都带着你给的手表。”林信子的脑袋点成了拨浪鼓。
“还有,”“吴梓芽”再次避开了林信子那客气到让人别扭的点头鞠躬,从包里掏出了三张票卷样的东西,递给了林信子,“我妹妹他们是住在您家里吧,这个舞台剧的票……”“吴梓芽”不可察觉地皱了皱眉,“能不能麻烦您帮我转交给他们?我知道他们一直想去看,却又一直找不到机会。不过,还请您不要说是我给的,我和我妹妹的关系有些……”做了一个为难的表情。
“啊,好好好。”林信子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吴梓芽”的请求,也配合的没有过问“吴梓芽”口中的“和妹妹的关系”。
“嗯,那谢谢了。这些天我妹妹她们也多谢您的照顾了。”
“不不不,是我该谢谢你的……”林信子又重复起了刚才的话。
嗯,舞台剧的门票送出去了呢,那接下来就该……
吴梓芽看了眼自己手腕上,那个和孟祁昆、幸太手腕上的一模一样的手表。
第60章
“哎,阿昆你说啊,”吴梓芽三心二意地盯着被自己用签子扎起来的最后一个章鱼小丸子,说道,“我真的是吴梓芽吗?”
“哈?”好在吴梓芽说这话的时候,孟祁昆已经咽下了嘴里的东西,他这才没呛着,“啊?”
“就是随口问问,最近不知道为啥晚上总是做一些奇奇怪怪的梦,搞得人……”看着手中突然变空了的签子,吴梓芽一时半会儿没法应过来。可这“没反应过来”也就只持续了一下,下一个瞬间,吴梓芽就一巴掌拍在了偷吃鬼孟祁昆的背上,“阿昆你!”
“咳咳咳……”孟祁昆被这一拍弄得直接将小丸子囫囵吞了,呛了个正着,“咳咳咳,哎呦咳咳,我这不是看你把它戳来戳去,不打算吃了吗咳咳咳,不吃多浪费啊,我只好就勉为其难在你把它戳烂之前,替你解决掉它咯。”
“阿昆你啊……”被孟祁昆这么一搅腾,吴梓芽一时竟愁不起来了。
“啊,呛死我了。”孟祁昆夸张地拍了拍胸脯,然后伸手抢过吴梓芽手里的签子,隔着老远一招投进了垃圾桶里,“梓芽,我也不知道你在愁着些啥,更不知道那些梦是什么,但无论如何,你就是你啊,独一无二的你,至于名字什么的就是个代号,有什么必要死揪着不放呢?”
“也是。”吴梓芽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所以,”孟祁昆停下脚步,挡在了吴梓芽面前,“你是在愁着些什么,说出来听听呗。从揍了那家伙起,你就一直是这样一副心里憋着事儿的样子,她到底还说啥了?”
“她说……”爸妈是我害死的。可吴梓芽没能说出口。
孟祁昆在静静地等待着,并不是因为他想知道,只是因为他希望吴梓芽能把心中的苦痛说出来,说出来后放过她自己。
“我做了个梦。”吴梓芽转身背对着了孟祁昆。
“嗯。”孟祁昆轻轻地将应答声藏在了嗓子里。
“我梦见我那时候很小很小,应该还是在上小学吧,爸爸妈妈也都还在。”吴梓芽的声音很飘、很远,好像只要孟祁昆一不注意,声音就会带着主人一同消失在这天地之间一样,“我好像一个人去了个很远很远的地方,那个地方很空很空,就只有我一个人。”
吴梓芽微微侧过了身,却依旧藏着自己的表情,“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去那,也不知道那儿是哪里。但是,过了很久很久后,我回来了,回到了自己的家,敲开了自家的门。来开门的人是妈妈,她……感觉我就像出去了几年一样,妈妈她竟然已经有白发了。”
吴梓芽深吸了一口气,她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好像带着那看不见的重量,沉甸甸地压在了两的心上,“她打开了门,她看见了我,我本以为她会一下子抱住我的,但是她没有。她当时好像……好像有那么一个瞬间竟然没认出来我是谁,可下一个瞬间她就哭了,抱着我大哭了起来。”
“这时候爸爸也出来了,他也看见了我,他的脸上也是那种难以置信的表情,他也哭了,盯着我哭了,可他却没有抱我,就是那样子看着我。”吴梓芽的肩膀抖了起来,“他……我第一次见到他的那种表情啊,他看着我,就好像是……好像是在看见了一个……一个……一个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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