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彧收回视线,眸光微微斜向慕容辞,微倾,冰寒慑人,“公主美意,本王心领。”
说罢,他大步流星地前行。
狂风掠起他脑后的乌发,广袂翻飞如心事。
那轩昂肩背散发出的丝丝寒意,令人心里发毛。
慕容裳眼睁睁看着他离去,眼睁睁看着他坐上肩舆离去,眉心压得低低的,粉唇撅得高高的,怒火在体内狂卷。
“殿下,那还去不去……”沈知言低声问道。
“闭嘴。”慕容辞压低声音甩去一记白眼,然后道,“皇妹,快下雨了,不如改日再去惊鸿殿叨扰。御王……或许是不少奏折、政务等着他处置决断,改日吧。”
“臣妹先行一步。”慕容裳匆匆往前奔,语声哽咽。
慕容辞明白,虽然慕容彧的冷漠、拒绝让她很生气,但最刻骨的还是伤心难过。
沈知言装模作样地叹气:“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慕容辞瞪他一眼,坐上肩舆回东宫。
他陪在一旁走着,问道:“殿下,唐苍天应该会被斩首吧,荣妃呢?陛下会不会……”
她闭目养神,“本宫也不知。”
荣妃是荣国公荣家的女儿,而荣家在朝中的势力不可小觑,父皇会不会有所顾忌,难说。
不过,无论荣妃是生是死,后宫绝不会再有荣妃这个人。
……
这场暴雨来得快去得也快,日头一出,潮湿气儿很快就消失殆尽。
范孝文和王征的死给驸马招选比试蒙上了阴影,甚至有部分家人劝自己的孩子退出比试。
若能成为皇朝驸马,享一世荣华富贵,那自然是极好的。然而,与性命相比,自然是性命重要。死了,还能享受到什么荣华富贵?
不过次日的武试终场,晋级的十二个青年才俊都齐了。
终场依然在文华殿前比试,不少大臣家眷都来观看这关键的一战。
依然是三人一组对阵,四个胜出者将结合文试由皇帝陛下、慕容彧挑选出三甲,最后昭华公主和皇帝陛下再从三甲里选出满意的驸马。
慕容辞以为慕容彧不会来,没想到他在比试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来了。
慕容裳兴高采烈、满腔柔情地来观看比试,却没看见他,一下子就变成被霜打了的茄子,无精打采。那些青年才俊打来打去就那些招数,她越看越无聊,身子慢慢地往下滑,头一歪,打起瞌睡来。
陡然听见元秀在耳边说“御王”来了,她好像被打了一针强心剂,立马直起身子,摆出最曼妙迷人的仪态,右手不自觉地去摸发髻,看发髻是不是乱了,还问身后的元秀:“本宫怎么样?头发乱了吗?衣裳呢?”
目光却是盯着那个沉步走来的男子,她弯唇微笑,展现自己的高贵典雅。
元秀低声道:“公主很好。”
慕容裳心醉神迷地看着他,无论是在什么时候,无论是在什么地方,他都是那么的光芒万丈风华倾绝,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充满了迷人心魂、令人眩晕的奇异魅力,令她百看不厌。
慕容彧披着一身的斑斓日光踏上玉阶,在属于自己的雕椅坐下。
她转头盯着他,根本移不开目光。
慕容辞可以感受到皇妹那烈焰般炽热的爱慕目光,受不了地耸耸肩,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于是接下来的比试,她成为千疮百孔的箭靶,被皇妹的目光射穿一次又一次。她甚至几度想跟皇妹换个位置,不过她也知道,慕容彧绝对会杀了她。
最后,四个胜出者是宫俊豪、荣清庭、杨鹏飞和顾少谦。
有人欢喜有人愁,驸马就那么一个,其他人注定要失望。
礼部尚书何光向慕容彧和慕容辞汇报了驸马招选比试的最终结果,战战兢兢,生怕被挑出刺儿来。
慕容彧接过胜出者名册,坐上肩舆离去。
慕容裳正在冥思苦想怎么邀请他到惊鸿殿,看见他走了连忙追上去,可是追了几步她就停下来,精致如玉的眉目萦满了忧伤难过。
“皇妹,还是想开一点吧。”慕容辞劝道。
“不,臣妹绝不会半途而废!”慕容裳举起右手,慢慢地握成拳,“本宫想得到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慕容辞看着她的坚定信念与美眸里迸出的寒光,不由得心惊。
皇妹这样狠辣的神色,她从未见过。
她无法分辨的是,皇妹对慕容彧的情,是得不到而想要征服多一些,还是动了真情这辈子绝不能没有他多一些?皇妹会怎么做?
……
当夜,荣妃自缢于寝殿,慕容辞去看过,确实是自缢,没有疑点。
而杀害王征的唐苍天和内侍小勇子,判秋后处斩。
这日,慕容辞接到内侍的传话,前往清元殿。
在宫道上,她看见慕容彧也前往清元殿,他也是接到内侍的传话。
琴若自觉地落在后面,距离主子一丈远。
慕容辞的手在背后摆了三次,还是没见琴若赶上来。
她根本不想和慕容彧并肩而行好吗?
“驸马也该择定了,想必陛下和公主正犯愁。”慕容彧低沉道。
“王爷觉得哪家公子最是文武双全,适合昭华?”她漫不经心地问,想着稍后昭华看见他,不知怎么伤心难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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