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和三叔要饮茶、吃糕点,本郡主现在要把茶水、糕点送进去,让开!”慕容诗娇声喝道,气势凛然。
“王爷和太子殿下暂时不需茶水。若有需要,王爷会吩咐属下。”鬼影不为所动,丝毫不惧。
“本郡主叫你让开!”她气急,声嘶力竭地吼道。
“郡主、公主还是速速离开为好,休在书房前喧哗。”他不卑不亢,一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你——”慕容诗气得全身发抖。
“本宫知道你职责所在,不过方才太子哥哥和王爷明明说要饮茶的。”慕容裳的语声温柔里带几分强硬,自有几分威严,“不如你通报一下,看看太子哥哥和王爷的意思。”
书房里的慕容辞不禁佩服昭华的忍耐力,她端庄得体,又想了一招妙计确定他们是不是真在书房里。
鬼影根本不被她迷惑,冷硬道:“方才王爷进去时吩咐属下,任何人不得打扰。公主还是请吧。”
慕容诗气急败坏地骂道:“他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琴若忍俊不禁,郡主比喻得真好,他的确是又臭又硬。
慕容裳的耐心被磨尽了,若非想在御王面前保持皇家公主端庄温婉的形象,早就动怒了。
谋划得好好的,却被御王躲到书房不见她,怎么办?
他和太子哥哥在里面真的是协商要事吗?
不对,太子哥哥是被她拐到御王府的,能有什么要事?
“太子哥哥,太子哥哥,臣妹端来茶水和糕点,这位侍卫不让臣妹进去。”
她扬声叫道,希望太子哥哥会帮自己。
可是,她哪里想象得到太子哥哥根本不会开门。
因为,一旦开门,那慕容诗就跟狗皮膏药似的粘着,甩都甩不掉。
慕容辞听见昭华的叫声,当作没听见,坐着发呆。
难道要一直待在这儿吗?什么事都做不了,那不是更无聊?
她偷偷地觑着慕容彧,他倒好,坐在那儿看书,即使山崩地裂、天塌了也岿然不动,不理外面的纷纷扰扰。
他清冷的雪颜如雕如琢,似名窑出产的白瓷,莹白晶透,那薄唇一色轻红,似万丈雪原随着风雪摇曳的一朵浅红雪莲,美得孤傲出尘。
那浓密的长睫微垂,似一帘鸦青,遮掩了隐秘的心事。
她蓦然惊醒,窘得别开目光,竟然被他的美色所迷,太不应该了!
对了,差点儿忘了那件重要的事!
“王爷不是说要把军器监的重要机密抄录一份给本宫吗?”慕容辞默默揣测,她不提,他是不是就当忘记了?
“这几日本王没来书房,不如这样,你自己抄录一份。”
慕容彧站起身,在博古架的第三层第五格,移开一只精致完美的象牙雕,不知触动了哪里的机关,露出一个小暗格。他从暗格里取出一册泛黄的书,递给她。
慕容辞不客气地接过来,打开来一页页地翻看,不禁心里冒出一个念头:
这份是真的吗?他会不会暗中做了一份假的给她?
是的,她无法全盘相信他,即使他曾经说过那么动人心魄、迷人心魂的话。
“殿下担心这份是假的?”慕容彧剑眉微扬。
“本宫怎么会怀疑王爷呢?”慕容辞浅浅微笑,“倘若王爷不想给本宫,拒绝便是,何必拿一份假的糊弄本宫?”
他瞧得出来,她笑得言不由衷,不过他相信,以后她会知道他的用心。
外面没动静了,或许慕容裳和慕容诗放弃、离开了。
慕容辞坐在书案前,开始抄录。
即使是假的,也要抄录下来。
而他坐在一旁,目光时不时地从书册上移开,看她聚精会神的模样。
她低垂的小脸肤白胜雪,宛若黎明之前微光氤氲里盛开的琼花,天然去雕饰的美冰清玉洁、风华倾绝。
心,蓦然颤了颤。
他想起他们在一起亲密无间、柔情蜜意的一幕幕,或许有那么一日,红袖添香、举案齐眉、鹣鲽情深这样美好的词语会成为他们一生的写照。
……
慕容辞把军器监的机密收藏在非常隐蔽的地方,无论这份是真的还是假的,日后总会有鉴证的机会。
想到慕容彧已经知道她暗中培植的天下第一庄和凤凰楼,她寝食难安,总觉得他会出手,把她仅有的一点力量消灭掉。这种被人捏在手里,生死不受自己掌控的感觉很不好。
这日,她直接去了天下第一庄。
当容湛得知慕容彧已经知道她是天下第一庄、凤凰楼的幕后老板,吃惊不小。
“我们行事这般谨慎,没想到御王还是知道了。”他顿时觉得后背凉飕飕的,“御王的耳目遍布全城,当真令人防不胜防。”
“我担心他会动手。”慕容辞眉头深锁。
“倘若他要动手,早就可以动手,何须等到现在?”
“我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庄主不必太过忧心。近来御王府没什么动静,不像会对天下第一庄和凤凰楼动手。”容湛宽慰道。
“希望如此。”
经过玲珑轩、玄月潭一事,她对慕容彧有了更深的了解,此人城府极深、运筹帷幄、算无遗策,十分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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