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殿下一定要好好品尝。”他意味深长地看她,“殿下慢慢吃,别噎着。”
她攥紧的拳头慢慢松开,默默地扒菜。
沈知言无奈地叹气,太子和御王果然是死对头,吃个饭还要玩针锋相对。
慕容诗心有不甘,很郁闷,为什么三叔不让自己夹菜给太子,他自己却夹了那么多菜给太子?这不是欺负她吗?
沈知礼也是不解,御王为什么夹菜给太子?
不仅如此,慕容彧舀了半碗金玉羹,放在慕容辞面前,温醇道:“此羹极好,殿下尝尝。”
沈知礼更是百思不得其解,御王对太子这般好?可是太子好像不太领情。
慕容辞再次泪流满面,端起那半碗金玉羹,壮士断腕似的仰头灌下。
这杀千刀的慕容彧!绝对是故意的!
由于心里愤懑,怒火熊熊,加上她喝得急,就呛到了,咳得越来越凶猛,险些眼泪与鼻涕齐飞。
慕容诗担忧死了,焦急地问:“三叔,殿下咳得这么厉害,如何是好?”
慕容辞转了个方向猛咳,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
沈氏兄妹也担心不已,“殿下不会有事吧。”
“呛到而已,没事。”
慕容彧面不改色,毫不担心,只是伸手拍拍慕容辞的脊背,接着从上由下地抚着。
慕容辞气得心肝脾肺肾都疼,“身心”俱伤,差点儿把肺咳出来,都是他的错!他还趁机占便宜!
太可恶了!
渐渐的,她平缓了些,慢慢止咳。
慕容诗斟了一杯茶,特意走过来伺候太子殿下,却被三叔接过茶杯,在三叔冷目的逼视下,她不敢造次,回到座位坐下。
沈知言担忧地问:“殿下好些了吗?”
慕容辞满面通红,颜色娇艳,不过她低着头,点点头算是回答。
忽然,她拽起慕容彧的广袂往面上擦去,那洁净的广袂立即沾染了秽物。
其余三人目瞪口呆,殿下这是做什么?用御王的衣袍擦眼泪鼻涕?
慕容诗唯一的念头是:糟了,三叔会大怒的,殿下要遭殃了!
怎么办?
慕容彧飞扬入鬓的剑眉未曾动一下,浓密的长睫未曾眨一下,就那么随性地让她擦鼻涕眼泪。
沈知礼看见,御王的唇角好似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轻笑。
然而,只是一瞬,她再也寻不到了。
慕容辞收拾了容颜,这才抬起头站起身,接过他手里的那杯茶,仰头饮尽,再把空的茶杯放在他手里。
众人再次目瞪口呆。
而慕容彧一动不动,墨玉般的眸眸流辉闪动。
她觉得解气了些,心情平复了些,微微一笑,“本宫还有要事,先行一步,诸位慢用。”
话落,她大步流星地转身离去。
“殿下,本王还有要事与你协商。”
他站起身往外走去,步履利落如风,“殿下随本王到书房。”
慕容辞恨不得把他踹到天边去,“本宫真的有要事在身……”
慕容彧好似没有听见,径自快步离去。
她看向那三个泥塑木雕的人,干巴巴地笑,笑得比哭还难看。
她想不理会慕容彧的话直接离开,可是那三人会起疑的。迫于无奈,她认命地去书房。
书房的房门大敞着,他背对着外面,解开玄色轻袍,随手扔在椅上,身上穿着月白中衣。他坐下,看见她进来,低沉道:“关门。”
“屋里热,开着门通风,凉快些。”
看见他解了外袍,慕容辞忽然觉得自己挖的坑怎么也要跳下去。
慕容彧起身关门,淡漠道:“热了就解衣。”
她心里嘀咕,鬼才会解衣,“王爷有什么要事跟本宫协商?”
“昭华公主与宫俊豪一事,殿下查得如何?只剩下五日。”他低沉地问,悠闲坐下。
“暂时没有头绪,再者这几日发生了不少事,本宫在忙别的事。”
“殿下最好不要让本王难做。”
“本宫一定会查明真相!”慕容辞昂起头,胸有成竹地说道。
“那就最好。”慕容彧抬眼看她,目光斜飞,“倘若殿下知道本王会回府,你必定不会来王府用膳吧。”
“跟你无关。”被人抓包,她才不要承认,嘀咕道,“自作多情。”
“阿辞。”
这语声低沉里带几分沙哑,仿佛包含无限的深意,好像从灵魂深处发出来。
她不由自主地看他,心尖颤了颤。
她能感觉到这声叫唤不同于以往……
他凝视她,灼亮的瞳眸熠熠流光,交缠着她看不透、猜不透的东西。
咚咚咚。
有人敲门,接着是沈知礼的声音:“殿下,王爷,知礼来送茶。”
慕容辞猛地清醒,“进来。”
沈知礼推门而入,莲步轻移,双手端着紫檀托盘。她略低垂的眸光递向御王,然后把两杯茶搁在案上。
御王从未看她一眼……
她默默地后退,脚步放得很慢很慢,希望他会看自己一眼,希望他注意到自己。
“王爷,臣女顺便把您的衣袍带出去,交给下人清洗。”她的声音轻柔清脆,悦耳动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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