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桌的人都看见这一幕,邻桌的贵客也看见了,揣测声悄然蔓延。
她知道这情况很不对劲,又气恼又无奈。
慕容彧浑然不觉,拿着肥美的蟹肉、蟹膏递到她唇边,“张嘴。”
她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最后还是去接了,却见他不松手,不由得蹙眉。
“我喂你吃。”
他的嗓音压得很低,只有她听得见,格外的温柔。
吃还是不吃呢?
若她不吃,估计他会一直举着,这不是更吸引人注意?
她越想越气,张嘴吃了,然后切齿道:“你究竟想干什么?”
慕容彧似笑非笑,“为你效劳嘛。”
几乎所有贵宾都扭头望来,观看一幕叹为观止的奇景:御王为太子殿下剥螃蟹,喂太子殿下吃食。
一个大男人喂另一个男子吃食,这是什么鬼?
御王和太子殿下的交情竟然这么好了吗?
这太诡异了!
沈知言也是瞠目结舌,这一幕太辣眼睛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呐?
倘若太子殿下是女子,这一幕还说得过去,看着还算养眼,可是殿下是男子!
他的脑子里充斥着各种疑问、猜测,纷乱不堪。
慕容辞如芒在背,那些目光就像一支支利箭对着她,她浑身不自在,玉容流霞,媚色娇婉,令人不忍移开目光。她一把夺过慕容彧手里的残肢剩骸,气呼呼地瞪他一眼,尔后埋头吃。
慕容彧不以为意,低头时浅笑如熏,抬眉时目光冷冽,轻缓地扫过去。
那些扭头望来的贵宾好似被暗器刺到,不约而同地回过头去。
奋战多时,她终于把螃蟹干掉,竟有一种筋疲力尽的感觉。
吃一只螃蟹就跟大战一场似的,累死了。
接着,陆续有人来向御王敬酒,逢迎拍马的场面话一箩筐一箩筐的。
慕容辞跟着沾光——那些有眼力界的大臣瞧着御王对太子殿下不一般,顺道也给太子殿下敬酒。
她自然知道这些大臣的心思,但场面功夫嘛应付一下也没什么。
连饮四杯之后,她忽然发现手里的玉杯被人劈手夺去。
“殿下不胜酒力,本王代她喝了。”慕容彧仰头一饮而尽,三分豪爽,三分潇洒,气度惊人达到了新高度。
“……”她瞠目瞪他,谁要你多管闲事?本宫哪里不胜酒力了?
来敬酒的大臣呆若木鸡,好像自己干了一件蠢事,尴尬得不知如何应对。最后,大臣讷讷地饮了酒回座。
接下来,但凡有人来向慕容辞敬酒,都被慕容彧承包了。
于是,他一人喝两人的酒,面上却没有半分酒色,也不见半点醉意。
众大臣掀起新一轮的揣测,沈知言算是看明白了,殿下和御王的关系揭开了新的篇章,好着呢。
慕容辞摸摸脸颊,烫手得很,不知是饮酒之故还是其他的原因。
这时,一人从外面飞奔进来,“太子殿下……殿下……”
这娇柔的声音吸引了众人的注意,纷纷举目望去。
慕容辞看见慕容诗奔过来,已经不美丽的心情更是阴霾漫天。
慕容诗寻了一圈,终于看见殿下,激动地飞过来。
今日她要来太傅府参加寿宴的,可是三叔不让她来,还吩咐管家和门口的守卫不让她出门。她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逃跑出来的,现在她也不管三叔就坐在太子殿下的身旁,豁出去了。
慕容辞给沈知言打眼色,他会意,立即道:“郡主,不如我带你……”
“你起来,我要跟殿下坐一起。”
慕容诗不顾所有人都在看她,拉拽沈知言起来。
慕容彧面色沉郁,道:“这里是男宾,你要留下来,就去女宾那边。”
看着三叔不悦的面容,她没来由的头皮发麻,不由自主地应道:“哦。”
沈知言立即招来一个仆人,吩咐道:“你带郡主去后院女宾那边。”
慕容诗俏皮地笑,“殿下,稍后我再来找你。”
慕容辞觉着人生太悲惨了,被御王府这对叔侄整得够惨。
本来打算稍后去后院听曲儿,这下还怎么去?
……
慕容辞如坐针毡,担心慕容彧再出什么幺蛾子,好不容易挨了两盏茶的时辰,她借尿遁离席。
正想离开,她听见一道幽沉的声音:“不怕那小妮子找到你?”
她咬咬牙,心不甘情不愿地坐下,默默地决定再等一盏茶的时辰就离开。
这时,有人如风一般疾步走来,“沈少卿沈大人,小女子有案情禀明。”
这女子的声音轻柔爽脆,极是动听悦耳,不过饱含焦虑。
慕容辞转头一看,是那个名为梦色的女子。
沈知言的父亲沈青桐面色微沉,低声喝道:“哪里来的姑娘竟敢惊扰御王、太子的尊驾?”
说罢,他示意站在一旁的仆人把人带走。
那女子不管不顾地跪在地上,朝沈知言急急道:“沈大人,您是京城出类拔萃的断案英杰,小女子两位妹妹失踪多日,生死未卜,还请沈大人为小女子找寻那两位命苦的妹妹。”
两个仆人不由分说地拉着她起来,想把她拖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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