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虽小,却枝繁叶茂,在这秋日里依然密密匝匝,因此里面光线昏暗,看不清楚。
地上长了一些小草,那两具尸体就躺在小林子的中央地带。她慢慢走着,不急着去看尸体,而是在四周察看。由于多人进来过,林子里的脚印已经失去研究的价值。
几束明媚的日光从枝叶间漏下来,形成一个个透明的光柱。
看了一圈,她蹲下来看尸体,半晌才吩咐那两个侍卫:“找几个人把尸体搬出去。”
两个侍卫悲催地出去叫人来搬尸体。
沈知言赶到的时候,两具尸体并排躺在泥地上,他看了一眼,错愕地问:“殿下,找到头颅了吗?”
“侍卫正在四周寻找,不过本宫觉得不容乐观。”慕容辞眸色冷沉。
“我先看看尸首。”
他蹲下来,察看了半晌才道:“两位死者皆是女子,年纪在十六到二十岁之间,个头差不多,皆是五尺左右。头颅被砍,切口平整,流血不多,身上没有伤口或瘀伤,从四肢的僵硬程度和尸斑来看,尸体没有被移动过。初步来看,应该是四五更时分遇害的。”
慕容辞颔首,吩咐侍卫把两具尸体搬到听雪阁存放。
尔后,他们一道前往听雪阁。
听雪阁距东宫不远,她这么安排是方便日后查案,也防止凶手对尸体做手脚。
“殿下,眼下还无法得知死者的身份,此案的侦查只怕不容易。”沈知言沉重道。
“虽然头颅被砍了,不过可以从身上其他地方来确定死者的身份。”她的小脸清寒如笼罩了寒霜,宫里发生这么恶劣、残暴的的凶杀案,她很生气。
“希望侍卫找到死者的头颅。”
“从衣裳来看,两名死者应该是教坊司的宫女。”
“倘若凶手不想让死者的身份暴露,那么可以找来教坊司宫女的衣裳穿在死者身上。”
“这倒是。殿下的心思越来越缜密了。”
他们走进听雪阁,沈知言准备了一盏茶的时辰才开始验尸。
他沉声道:“殿下你看,两位死者的脖子留有半截,切口相当的平整光滑,可见削掉头颅的是非常锋利的利器。”
慕容辞眉心紧蹙,“若是寻常人,只有屠夫或是铁匠之类力大无穷的人才能做到吧。若不是寻常人,便是身怀武功、有一定内力的人。”
他的语气相当的笃定,“我更倾向于凶手是身怀武功之人。”
“为什么?”
“殿下看,脖子的切口非常细腻平滑,应该是用削铁如泥的利刃以极快的速度削掉头颅,而这只有内力修为不俗的习武者才做得到。”
“这二人是宫女,倘若凶手是宫里的人,那凶手可能是侍卫,也可能是身怀武功的宫人。还有什么发现吗?”
“两位死者的粗布鞋磨损得不厉害,属于正常步行的磨损,说明她们是自愿去小林子那边的。”沈知言接着查验分析。
“凶手把她们约到小林子那边,可见双方是认识的。”
“死者的衣裳还算干净,十指指甲没有断裂、磨损或血污,也就是说死前没有挣扎。”
“如此看来,凶手出其不意地出手削了她们的头颅,她们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就死了。”
“可以这么说。”
“眼下最重要的是先确定两位死者的身份……”慕容辞不经意地看向一位死者的手,目露惊疑,“咦,这玉镯……”
沈知言不解道:“这玉镯玉质寻常,街上卖玉器的铺子就有得卖,怎么了?”
她从死者的手腕取下玉镯,仔细地看来看去,然后道:“你看看,这只玉镯虽是翠色,不过色泽很浅,这里有一道明显的划痕。”
他还是不明白,“殿下认得这只玉镯?”
她的心好似被一块巨大的沉石压着,险些穿不过气,“本宫的确见过……这只玉镯就是兰梦色要找的兰氏姐妹,兰若萱的玉镯。”
她见过兰若萱两次,两次都看见她戴着这只玉镯,第二次见面时看见玉镯有一道明显的划痕。若非如此,她也无法确定这位死者就是兰若萱。
而另一位死者,只怕是兰若薇。
沈知言的面庞布满了骇色,“没想到兰姑娘要找的两位妹妹,真的不幸遇害了。然而,她们为什么会在宫里?”
“去一个可以出人头地的地方……那地方就是皇宫。没想到皇宫是她们的葬身之地。”
慕容辞语声低低,充斥着浓郁的悲伤。
水仙花似的两个姑娘,风华正茂,只是半个月不见,就死得这么惨,被凶手削去头颅。
他不可思议道:“能够进宫,是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难怪她们那么开心。她们进宫只不过半个月,就算得罪了人,也不至于被削去头颅这么残忍吧。”
“凶手削去她们的头颅,并且分开抛尸,应该是不想让人知道她们的身份。”她的眸光冰寒如剑。
“可是死者身上的衣裳、玉镯等首饰也能暴露死者的身份。”
“凶手削了她们的头颅之后,应该是想把她们的衣裳拔下来、把头饰、首饰拿下来,或许是有人出现在小林子附近,凶手担心被看见,迫不得已仓促离去。”慕容辞百思不得其解,“兰若萱和兰若薇为什么会进宫?进宫做什么?这半个月她们在宫里发生了什么事,得罪了什么人以至于被残忍杀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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