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的推测合情合理,应该比较接近真相。”沈知言剑眉紧锁,“那盏杏仁酪,只有元芳和元秋接触过,她们都有嫌疑。”
“元秋想在杏仁酪里做手脚,再容易不过。元芳接过杏仁酪之后就送到寝殿,短短时辰内下手必须手脚麻利,也不是不可能。”
“殿下有没有发觉,元秋的供词有什么不妥?”
“虽然元秋不像元芳那么悲痛欲绝,不过元秋的供词并没有不妥,她断定赵嫔是被人害死的,求我们为赵嫔讨回公道。”慕容辞回忆元秋作供的时候的模样,不觉得有什么破绽。
“我们并没有说赵嫔是自缢还是被人杀害,为什么元秋一口咬定赵嫔是被人杀害?还有,我总觉得元秋的悲痛是装出来的,作供时的一言一行是演出来的,虽然看着完全没有破绽,但越是完美无暇就越有问题,说明她预先想好了供词,只等我们问询。”沈知言清俊的面容在日光下熠熠生辉。
“你这么一说,本宫想起来了。她明明不像元芳那么悲伤,却求我们为赵嫔讨回公道。这么说,元秋的嫌疑大一些。可是,她为什么这么做?是她杀害赵嫔的?”
“若元秋身怀武艺,一人足以杀害赵嫔,不然,她没有那么大的力气把赵嫔扛到案发地,并且把赵嫔吊在辛夷树上。”
“元秋看着不像身怀武艺,还有一种可能,她被人收买了,只负责下药。”
“元秋和凶手里应外合,合谋害死赵嫔。凶手能够把赵嫔扛出景福殿而不惊动宫人、巡守宿卫,可见对后宫内苑颇为熟悉,应该轻功甚好,才能在后宫如入无人之境。然而,凶手为什么杀害赵嫔?缘由何在?殿下觉得赵嫔之死跟近来发生的事有关吗?”
慕容辞明眸微凝,“赵嫔死得突然,跟那首歌谣完全对不上。”
沈知言再次颔首,“从目前的线索来看,赵嫔之死似乎跟近来的事搭不上边。”
二人一边说着一边走往东宫。回到东宫,如意、琴若立即奉上姜茶,驱寒祛湿。如意还为殿下更衣,因为之前出去时还下着雨。
书房里,如意搁下两盏热茶便退出去候着。
慕容辞坐在书案前,喝了半杯热茶,“昨日本宫去了一趟春芜院,扔到乱葬岗的两具尸体是白庶人和莫庶人,她们是父皇的妃嫔,二十年前被贬为庶人,打入春芜院。”
沈知言赞赏地笑,“在春芜院有什么发现?”
“在她们的床上,本宫找到一根花白头发。”她把那两根花白发抖放在案上,“一根来自于尸体手上,一根来自于死者床上的被子下,本宫觉得,这两根花白头发应该是凶手无意中留下来的。”
“若头发真是凶手留下来的,那么凶手年纪颇大,起码五十多岁以上。”他点点头,寻思道,“凶手有可能是春芜院里的人吗?”
“白庶人和莫庶人死亡的时间跟奉天殿天降血玉一事很接近,本宫觉着,幕后之人应该是先杀白庶人和莫庶人,取了她们的血,然后在奉天殿布局‘天降血玉’。”慕容辞分析得头头是道。
“这就解决了奉天殿‘天降血玉’的人血从何而来的问题。”沈知言道。
“清元殿下血雨,本宫觉着应该是狗血。本宫得知,前几日城里有五只狗死了,血被抽干了。”
“不如我们从头理理案情。”
沈知言坐在她的对面,搁下茶盏,拿起狼毫在一张白纸上写了一道短横线,“最初应该是那首歌谣的散播,接着是奉天殿天降血玉。天降血玉发生在辰时,血是人血,极有可能是白庶人和莫庶人的血。那血玉的来源还没查到。天降血玉跟歌谣里的‘血玉现’暗合。”
慕容辞在那道短横线旁添上一道短横线,接着道:“接着是清元殿下血雨,那日正好天亮之际下雨,几个内侍亲眼目睹清元殿的殿檐流下来的是血雨。所用的血很有可能是从城里杀死五只狗得到的狗血。不过,布局之人如何知道那日会在天亮时分下雨?如何精确计算做出这等恐怖的效果?这件事跟歌谣里的‘雨漫天’暗合。”
他添上第三道短横线,“再接着是鱼食人。洛河死者孙玉梅,脸部和四肢有被虫兽咬的伤口,致命伤是脏腑破碎。死者与丈夫冯科婚后感情很好,育有一双儿女,已经排除家人杀害的可能。宫内晓月池死者小鹿,致命伤和孙玉梅一样,脏腑破裂而死,被凶手扔到池里,布局成鱼食人。能够震碎一个人的脏腑,可见凶手内力深厚,武艺不凡。不过,至今我还想不到是什么虫兽咬伤两位死者的脸部和四肢。”
她接着添上一道短横线,清冷道:“今早,内侍发现赵嫔被吊在后宫宫道旁的辛夷树上。赵嫔极有可能吃了下有迷药的杏仁酪,之后昏迷不醒被杀害。凶手似乎……有意布局成赵嫔自缢,可又暴露出明显的破绽,这一点,令人捉摸不透。再者,凶手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她带到案发地,可见轻功极好。不过赵嫔一案好像跟歌谣没有明显的关联。”
她的脑子里忽然闪现一丝火花,惊喜道:“鱼食人的两个死者孙玉梅和小鹿,震碎他们脏腑的凶手内力深厚,而杀害赵嫔的凶手轻功极好,也是武艺不凡。这三起凶杀案的凶手会是同一人吗?”
52书库推荐浏览: 端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