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了如意才知道,是慕容彧抱她回寝殿的。
距登基还剩下十日的时候,这日黄昏,如意端着晚膳来到书房,看见殿下趴在书案,以为殿下睡着了,便把晚膳搁下,尔后轻声唤道:“殿下,进膳了。”
慕容辞没有反应,如意又唤了几声,越来越觉得不妥,于是轻轻地拍殿下几下,然而,殿下依然没有苏醒。
如意慌了,连忙奔出去,“来人!来人……”
正巧,琴若就在殿廊下,见她惊慌失措的,便问道:“怎么了?”
“我怎么叫殿下,殿下也不醒。殿下是不是病了?快传太医来瞧瞧。”如意慌乱道。
“你别慌,你再去叫殿下,我立即派人去传太医。”琴若镇定道。
如意仓促地点头,转身奔回去。
琴若吩咐一个内侍速速去太医院,本想去书房看看,又觉得不妥,招来一个宫女低声吩咐了几句。
之后,琴若赶到书房,殿下依然不省人事。
她和如意架着殿下回到寝殿,让殿下躺在床榻。
不多时,乔太医和慕容彧同时赶到。
乔太医又是把脉又是察看,眉头皱得越来越紧,满面的震惊与不可思议。
“乔太医,殿下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叫也叫不醒?”如意心慌意乱,不会是和上次一样昏迷不醒吧。
“放心,殿下只是这些日子累着了,气血不足才引致昏厥,稍后便能苏醒。”乔太医的神情非常古怪,好似窥到一个天大的、足以震惊朝野的秘密,欲言又止。
“乔太医,殿下可是有别的病症?”慕容彧察觉他面色有异,试探地问。
“这……这太奇怪了,下官不知如何说……”乔太医的眼里盛满了惊恐与不安。
“随本王来。”慕容彧沉沉道,嘱咐琴若和如意好好照看殿下。
乔太医跟随御王来到偏殿,不断地搓着手,惶惶不安,心里惶恐得很。
慕容彧盯着他,目光如炬,“殿下究竟身患何疾?若有半句虚言,祸及家人!”
乔太医忽的跪倒,恐慌道:“王爷饶命。不是下官有意隐瞒……是不敢说。”
“一切后果有本王担着。”
“是……殿下的确气血两亏,过于劳累才会昏厥,不过殿下……”乔太医悄然抬眼,见御王面色冰寒,于是一鼓作气道,“殿下是喜脉。”
这不是天大的秘密吗?
东宫太子竟然身怀有孕,东宫太子竟然是女儿身,这事传扬出去,那不是朝野震荡、举国震惊吗?
他这个诊断出喜脉的太医,下场可想而知。
太可怕了!
即将登基的太子竟然是女儿身!
慕容彧的唇角微微一牵,滑出一丝难以察觉、若有若无的微笑,“此事本王自有分寸。你在太医院任职多年,什么话不该说,想必你很清楚。你最好把嘴巴闭紧一点。”
乔太医连连点头,“是是是!下官什么都不知道,殿下只是气血不足。”
“去开个安胎药的药方,务必保住殿下腹中的孩儿。把药方给本王便可。”
“是,下官这就去。”
乔太医立即去写药方,却不免疑惑,为什么御王并不震惊?为什么这般镇定?
不多时,慕容彧拿着药方招来下属,叮嘱了两句。
半个时辰后,鬼影从御王府抓了三日的药,送到东宫,交给琴若,嘱咐她亲自去煎药。
琴若疑惑地问:“以往殿下服药都是太医院送来熬好的汤药,怎么是你送来的几包药?”
“眼下是非常时期,殿下还没登基,凡事要谨慎些。”鬼影面不改色地说道。
“也对。”她点头。
“这药还是亲自煎比较好,喝得放心。”
“那我去煎药了。”
“我陪你。”
琴若睨他一眼,“你不用去保护王爷吗?”
鬼影笑道:“王爷在东宫,我也在东宫,不是保护是什么?”
她耸耸肩,拿着药走向小灶房。
寝殿里,慕容彧嘱咐如意诸多注意事项,都是孕妇应该避忌的,如意一一记下,不过心里有点疑问,“王爷,殿下只是气血不足,没必要注意这么多吧。”
他冷冽地训斥:“再过几日,殿下便是新任皇帝,龙体是否安康关系到江山社稷、朝堂安稳,怎能马虎粗心?”
她心虚地垂眼,“是。奴才疏忽了,奴才一定尽心尽力伺候好殿下。”
是啊,殿下很快就是陛下了,龙体怎么能有半点差池呢?
慕容彧坐在床边,握着阿辞冷凉的小手,含笑凝视她。那微微的轻笑似是黑暗的寒夜透出微光,是希望的曙光,是温暖的期盼,是即将为人父的喜悦。
阿辞,你终于怀了我们的孩子,你和我一样开心快乐是不是?
阿辞,你腹中的孩儿才一个月,如今胎象不稳,你一定要好好地滋补身子,把我们的孩儿养得白白胖胖的。
阿辞,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你不会怪我的,是不是?
他轻吻她的小手,轻抚她光洁苍白的脸颊,雪颜漾着甜如蜜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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