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捂脸,她是太子,这样做会引起诸多怀疑、揣测。
可是她实在羞臊,双腮滚烫滚烫的,一路烧到耳根脖子,烈焰吞卷似的吞噬了她整个人。
那一瞬间,她依稀记得,阳刚的男子气息温热湿润,沉水香里含着淡淡的酒气。
只是极为短暂的一瞬,两人迅速离开,只是他们心头俱震。
而所有人都在欣赏美人的舞,没人看见这离奇的一幕。
慕容彧回味无穷,忽然发现殿下的耳根、侧颈红艳得诡异,似千丈云霞铺就,柔软娇艳,更添几分香艳。
他的薄唇浮现一缕似笑非笑,将半盏羊羹放到她面前,“殿下似乎还未吃过养羹,尝尝。”
“不用了,本宫不喜欢羊羹。”
慕容辞正襟危坐,目不斜视,双手下垂。
实则心里忐忑,有点不知所措,他会不会起疑?会不会想到什么?
他再次倾身,在她耳畔低语:“为什么殿下的脸这么红?可是方才……”
“本宫贪杯,酒色上脸罢了。”她急急地解释,不用摸脸也知道,此时脸红得吓人。
“原来是这样?”
慕容彧坐直了,蓦然握住她的柔荑,用指腹在她的手心轻轻挠着。
慕容辞的怒火蹭蹭地上窜,却不敢有所动作,只在广袂的遮掩下把手抽回来。
这个该死的慕容彧!他是故意的!
努力了几次,仍然没能逃出魔爪。
他的轻挠似羽毛轻拂,丝丝的痒,绵软的温,却似细长的银针刺入她指尖,折磨着她。
她血液奔涌,气得怒火上脑,低声切齿道:“放手!”
“方才殿下调戏本王,本王怎么也要讨回一点利息。”慕容彧语笑湛湛,面不改色。
“那也够了!”慕容辞暗暗磨牙,恨不得咬死他。
他依然不松手,好似玩上瘾了,一根根地数着她的手骨。
还一边轻薄调笑:“殿下的手柔若无骨,不知内情的人还以为是风华绝代的女子的手。”
如此场面,如此情势,这等焦灼惶惧,实在煎熬。
她的气息渐渐不稳,索性化被动为主动,在他那只大掌里灵活地一转,轻挠他的掌心。
你不是不让我不自在吗?我也让你不自在!
慕容彧愕然,唇角滑出一抹似有似无的轻笑,大手索性不动,让她闹腾。
在广袂的遮掩下,二人暗度陈仓,气息渐渐不稳。
身子亦震了震。
慕容辞揉搓他的中指片刻,正想突然抽出手,让他防不胜防,哪知道他好像料到了,扣住她的小手,五指相扣,紧紧相握。
反反复复的摩挲,犹如耳鬓厮磨,仿佛相濡以沫。
他指根的薄茧,坚硬地磨着她的柔软。
如此情势,何等的旖旎,何等的香艳。
宛若一个无人察觉、迷离风流的春夜绽放在月华织就的朦胧轻纱里,月下昙花惊艳盛放,清泉叮咚流淌,无边的旖旎风月令人神往,令人心笙摇荡。
她全身僵冷又火热,他心里惊涛骇浪。
整个世界已经远去,眼前的盛世华彩、锦绣繁华俱化成一个虚无缥缈的背影。
她下意识地转头,水眸清亮灵透,却又宛若蒙着纤薄的轻纱,目光朦胧迷离。
他也转过头,呼吸微微急促,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胸口那团灼热已经蔓延到四肢百骸。
他没想到,无意间的逗弄,竟然演变成连他自己都无法意料的结果。
简简单单的手底逗弄,竟然也有这般缠绵旖旎的感觉。
慕容辞连忙把手缩回来,坐得端端正正。
而慕容彧也不再看她,心湖里那圈圈涟漪渐渐消失。
……
舞伎换了一拨,遍身柔纱罗绮飘舞飞旋,舞姿如流风回雪,如云如雾,如仙如飞。
舞乐华章,盛世韶华。
乔妃和昭华公主同案,察觉到女儿不动银箸,又见女儿望着对面宴案,心里惊诧:裳儿在看太子还是御王?
裳儿与太子是兄妹,看太子做什么?
忽然,乔妃恍然大悟,却惊得眉心微蹙。
女儿看中了摄政王!
“昭华,你还没向父皇敬酒呢。”她拉拉女儿金线绣凤羽的广袂。
“哦。”慕容裳端起白玉杯,遥尊御案,恭敬道,“父皇,儿臣不懂事,擅自出宫半年,儿臣向父皇请罪。”
“知错而知改,是好孩子,朕心甚慰。”慕容承慈爱地笑,象征性地饮一口茶,“昭华,以后不可再任性,要听从你母妃的教诲,待在宫里当一个仪态万千的公主。”
“儿臣遵命。”她笑盈盈道,笑得温软柔秀,“儿臣不会再任性,待在宫里好好侍奉父皇。”
“好好好。”他笑着压手,让她坐下。
“陛下,昭华年十七了,到了赐婚的年纪了。”萧贵妃的声音娇若莺啼,风韵缠绵,几乎滴出水来,“咱们的皇家公主昭华万千宠爱,陛下可要好好思虑,给她指一个如意郎君。这驸马需文武双全、相貌英伟、才智卓绝,才能配得上昭华呢。”
乔妃心头一跳,连忙道:“贵妃关心昭华,嫔妾多谢贵妃。虽然昭华到了赐婚的年纪,不过昭华任性妄为,还出宫半年才回来,实在不孝。”她诚恳道,“陛下,昭华任性骄纵,臣妾日后会多多教导她,赐婚一事不急,先让她好好学学宫规,收收心,多多孝顺陛下,过两年再议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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