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听队长的,队长叫咱们怎么做咱们就怎么做!”其中一个还故意将后面一句说得大声点。
“等等。”珺雅拦住了队长,“我打电话和120定好地点,再问下注意事项”。
珺雅与120沟通好中转会合地点及注意事项后,由保安队长在前开路,三名保安抬着张雾下楼,珺雅跟在后面录像。
第3章 抢救
这座城市早晚高峰的堵车一直是一道每天固定的现代化风景线,明亮而带着露水清新的晨光从城市最宽的一条主干道东边照来,就像居住在道路尽头的太阳收拾好了自己正提着公文包慢慢地走出家门去等公交。
各种品牌、各种款式的机动车在大道中间像一条条准备顺着潮水流动到目的地的鱼正在排着队前进,电动车和自行车则像小虾小虫在两侧的非机动车道穿梭。向一条长长的大道望去,每个路段都满满地塞着车,正在绿灯中通过十字路口的汽车就像在露天车展里走红毯。
保安队长亲自开车,珺雅则一边录像一边借用队长的手机和120保持通讯联系。
当他们已经驶出公寓十五分钟准备拐上大道时,120还堵在路中间没有挪动。城市的早晚高峰就是这样残酷,连急救车也无可奈何。
“直接送去医院吧!”队长说,“可以走另外一条路到最近的龙江医院,十五分钟就能到,不过那是家私立医院”。
说着又回头看了张雾一眼,张雾的脸色又更加异常了。
“现在这个路况要去市医院至少一个小时……”珺雅盘算了一下,“就去龙江医院吧”!
她仿佛成了张雾的监护人,其实只是因为习惯了理性地权衡利弊。
队长果然只用了十五分钟就将人送到龙江医院,随车保安马上将人抬进急诊科。
接诊的是个年轻的男医生,不等他开口询问,队长马上说“喝酒的,酒精中毒”。
医生让人把张雾放到病床上,护士们马上将遮蔽的帘子拉上准备开始初步检查。珺雅没有忘记录像,这是这个日渐丧失信任感的社会里想要帮助他人的通用的一种自我保护办法。
但是医生很不高兴看见镜头。
“你是家属么?快帮忙把鞋子脱了、衣服扣子解了,录像做什么呢?没什么好录的,啊。”医生对珺雅说。
珺雅想解释一下为什么要录像,但是医生马上又朝她挥了挥手示意马上停止。
“酒精中毒,要催吐,没什么好录的,啊。”
这医生说话总爱在末尾带着一个哄式的“啊”字,让人虽然从他的脸上看出了不爽,听起来却是轻描淡写的。
珺雅被这种轻描淡写的语气安慰了,一直紧悬着的心稍微放松了些。
“医生,这个,严重吗?”珺雅还是试探着问了这个可能是医生最不喜欢听见的问题之一的问题。
“以后不要喝那么多酒咯,酒很好喝吗?”他一边开始做初步的检查一边答了这么一句。
珺雅又宽心了些,她想事情应该还不至于是想象的那么严重。
但是这种放松不超过三秒就被医生的话收回了。
“马上到楼上把杨主任叫来!”年轻的医生对护士说,然后停下正在检查的双手。
护士看见医生紧张的神情,飞快地挑起帘子到楼上去喊主任。
杨主任很快就来到,一边走来一边解下手上的一次性手套扔进收纳医疗废物的垃圾桶里。
“主任,患者酒后昏睡十小时以上,心率130,、血压160/95、瞳孔散大、有呕吐物阻塞气道。”
杨主任马上又初步检查了一遍。
“马上抢救。”
杨主任下完指令,医生护士们都马上忙碌起来,珺雅懵了。她确定情况危急却又搞不清楚状况,三名随车来的保安已经溜之大吉,只剩下一个保安队长在门口抽烟。
珺雅发懵地看着医生和护士在蓝色的遮帘下进行一系列的抢救工作,他们听从杨主任的意见紧张而有序地传递和使用各种医疗器具,张雾也不再是平日里那个冷脸王,而是一个因为重度酒精中毒昏迷在病床上任人摆弄翻转的病人。
“谁是病人家属?”杨主任从帘子下走出来高声问。
没人回答。珺雅紧张地盯着张雾的手机,只希望这时候他的家人打来一个电话,但是手机依旧黑屏。
“这个病人是谁送来的?”杨主任指着张雾所在的床位更加高声地问了一句。
珺雅还在犯懵,保安队长已经抽完烟从门外走进来。
“他的室友。”队长指着珺雅说。
杨主任匆匆上下打量了一番珺雅,一句话也没多问,直接对她说,“现在病人情况危急,呕吐物堵塞气道,随时都有生命危险,必须马上进行手术切开气管抢救,谁能签字?你能签吗”?
珺雅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那要马上联系上家属,病人现在必须马上手术抢救,一旦造成严重脑损伤,即使抢救回来也可能造成永久遗憾。”
“但我联系不上他的家属啊!我们只是合租的室友,认识还不到一个月!”
杨主任有些意外,他扶了扶眼镜,“但是现在必须要有人交押金要签字才能手术抢救,在未经授权的情况下医院无权对病人的身体进行处置,姑娘,看你也是个职业女性,应该明白这个道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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