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滑过去多少页,荀风停下来,又是几行字,语句却是杂乱无章的。
“我错了,我错了,错了。”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我应该怎么办????!”
荀风皱眉,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让季青情绪这么崩溃,他接着看下去,希望找到答案。但让人失望的是,后面完全就是空白了。
荀风把本子翻来覆去摸索了好几遍,失望地叹口气,他觉得自己像看一部悬疑电影,情节出色,引人入胜,当他被调动起全部的心神,随着剧情起伏内心汹涌澎湃时......
停电了。
啧,那感觉真是一言难尽。
窗外,太阳高高挂起,即使是在冬日,没有云层遮挡的阳光依旧有着顽强的韧劲,强硬的穿过玻璃,射进来。
嗯——这是什么?
荀风被一道光晃花了眼,循着源头看去——深棕色的牛皮套边缘突出了一抹白,荀风屏住呼吸,翘着手指头颤巍巍地夹住那抹白,轻轻地从封套的缝隙处抽出来。
眼睛一亮,他把白纸展开,上面写着......
***
“那好,荀总,我先出去了。”季青阖上门,站在原地,叹口气。
已经差不多一个月了,东杰的收购案还是没有进展,朱温茂到底从哪找的资金流,也没有丝毫线索。一想到上次在荀文柏面前信誓旦旦做出的保证,季青更愁了。虽说没有金刚钻,不揽那个瓷器活,但事已至此,不是金刚钻,也要把头磨平了。
刚推开办公室门,书架前边弓着腰的身影让她神经骤然缩紧,冷声道:“你怎么还在这?放本书要这么长的时间吗?”
说着,快步走到办公桌前,扫了一眼,跟脑里的记忆一比照,微微松口气。接着,偏过头,目光针尖般投过去。
荀风站直身子,举着手里的书,眼神清澈,满脸无辜地看过来。像是被季青犀利的目光刺伤,头缩了缩,眼睛一眨,浅浅的不安慢慢渗出来,嗫嚅道:“不好意思,季姐,我不是有意在这呆这么长时间的......我只是......”说着,晃晃手里的书,“看这本书看入迷了,就一不小心忘记时间了。”
“要是你生气了,我就放回去,好吗?”荀风把手里的书小心翼翼地插回原地,挺拔的身姿佝成一团,活生生被地主剥削的奴隶,还自带立体环绕二泉映月的那种。
季青抿着唇,忍不住要耙乱一头整齐的发髻,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遇见这个人,她都控制不住内心的烦郁,憋了一肚子火,对着那张脸也发不出来,到头闷坏的还是自己。
“行了,行了,既然喜欢那本书,就拿回去看吧,有时候多读点书对脑子也有好处。”
什么意思?
荀风手一顿,接着若无其事地把书抽回来,站直身,抚摸着书皮,像要摸出一朵花,低着头对着这朵花阴阴一笑,再抬起头时,已是面目纯良,甜甜一笑,“那好,谢谢季姐,我一定会好好补补脑子的。”
“好了,没事,你就出去吧。”季青不耐烦地朝他挥挥手,处理起文件。
荀风朝门口走去,手摸上冰冷的把手,刚要使劲拧开,脑里不知道转过什么,手一松,转过身来,面上已带了笑:“对了,季姐。刚刚忘记说了,你上次交代我的事,我有些头目了。”
季青霍然抬头,“你发现什么了!”
荀风看她眼巴巴瞅着他,那笑便带了倨傲,气定神闲地站在那,好整以暇的姿态,就差端杯茶细细品尝了。
季青念头一转,却有些怀疑,“你怎么得到的消息?来源可靠吗?”
“信不信,就看你了。”
“那你说说看。”季青反而不着急了,不报希望,反而不会失望。
荀风也不卖关子,“心趣应该是找了VC,而据我了解是美国的K资本。”
“K资本?是洛杉矶的风险投资公司吗......”季青凝眉思考一瞬,“你从那知道的消息?”
荀风又在摸书皮,只说:“我只能告诉你,至于我怎么知道的,你到底相不相信,那就不是我的事了。”
季青是个知趣的人,见他明摆着不愿说,也不会强人所难。她也不担心是虚假消息,毕竟这种消息只要明了对象,有心查,总能得到蛛丝马迹。
“那好,你在这件事上有心了,我马上去荀总那说明这件事,不会忘记你的功劳的。”
季青推开转椅,转起身,与荀风擦肩而过时一下被拦下,“你去哪?”
季青垂着目光落在横在脖子前的手臂上,皱皱眉,“不是说了吗?去荀总办公室。”
“我劝你最好不要去。”荀风撇着头,温热的吐息擦过她的耳际,酥麻一片。
季青后退一步,面色镇定,“为什么?”
“虽然理由不好说,但我确信如果你告诉他这件事,你耗费精力的收购案就要泡汤了。”
季青眯着眼,研判似的上下打量他,“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荀风耸耸肩,“说实话,你相不相信我对我来说无所谓,毕竟这案子我也没有投入精力,泡汤了我也不心疼。”
季青沉默,凭这人一面之词,就草率地做出决定,实在不符合她一贯理性的判断,况且是这样吊儿郎当的人。但有时候人的感觉就是莫名其妙,在这样轻飘飘地目光下,她第一次萌发了与理性背道而驰的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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