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习习,温凉的风抚过脸庞,吹散了萦绕在身边污浊不堪的气息,抬头,看见深蓝的夜幕上散落了几颗星子,闪着微小细碎的光芒,季青微笑,一直低沉的心情难得好转起来。
“呕。”
她的思绪一下子被打断,连忙转过头,发现荀文柏正扶着墙,弓着腰,弯成了一个虾米,正对着地面干呕。
季青走过去,见他面色潮红,目光涣散,知道是喝得狠了。
“荀总,来,我扶你起来。”季青没有慌张,轻车熟路地扶他进了会所里的盥洗室。在外面靠墙站着,等他处理好出来时,顺手递过纸巾。
荀文柏接过纸巾,擦擦嘴,灯光映在脸上惨白惨白的,眼神却比刚才清醒的多。
“你刚才不应该喝这么猛的。”季青皱眉打量他半天,忍不住出声责备。
“没办法,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刚才饭桌上各个都是胡搅蛮缠的主,姿态放低一点,总不会得罪人的。”荀文柏垂着眼睫,在苍白的脸颊投上细细的阴影。
“但......”季青刚张嘴,就被一个声音打断。
“哎呀,怎么弄得这么狼狈呢。”一道懒洋洋的声音插进来。两人循声望去,走廊阴影处隐了个身影,斜靠在墙上,嘴边衔了一根烟,猩红的光忽明忽暗,看不清脸。
季青一惊,继而目光不善,也不知道这人看了多久的戏。
那人见吸引了注意力,直起身,取下嘴边的烟,顺手在垃圾桶上捻灭,信步走出来。
穿过黑与明的交界处,斜斜的光影滑过薄唇,鼻梁,眼睫,像是一件稀世艺术品逐渐揭开神秘的面纱,一步步展现他的美,撩人心弦。
季青心里一动,这人不是上次遇到的胡搅蛮缠的邪气男吗,再打量几眼,却又有些拿不准。一面因为没有那头印象深刻的红发,却是浅浅的亚麻色,一面却整个人气质给人感觉不同。
一个邪气魅惑,一个冷淡疏离。
“小风,你怎么在这里?”荀文柏出声问。
季青眸光一闪,心下转了个弯,便了然了——这怕是荀文柏那个从见过的弟弟。
“在这地方能干嘛呢,不过是和几个朋友约着吃饭罢了。”荀风转转漆黑的眼珠,滑过荀文柏苍白疲惫的脸,“我对这种饭局一向觉得无聊,就偷闲跑出来抽根烟,谁知道看见你这副模样,倒是让我稀奇的紧。”
他勾勾唇,流露出一丝兴味,仿佛看见兄长的狼狈样让他感到十分有趣。
季青默不作声,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把自己摘出这兄弟二人诡异的磁场。
荀文柏并未拿出什么兄长的威严,只是淡淡叮嘱道:“不要和朋友在外面逗留太晚,少喝点酒,自己的身体自己要注意。”
荀风撇撇嘴,脸上失去了兴味,“好啦,你这个老学究,怎么一见面就啰里啰嗦的,还有......”说着,他眼珠子又在荀文柏身上转一圈,“说起我,倒是一套一套的,看看你自己现在什么样子,先管好你自己吧。”
“好了,我不和你说了。再不回去,那帮小崽子要闹了。”
季青垂着眼帘,盯着自己的脚尖看,并未注意到擦肩而过时,从她脸上逡巡而过的薄淡的目光。
荀文柏又叮嘱一句:“早点回家。”
荀风插着裤兜,一步三晃,也不搭理,径直离开了。
“我想,你应该已经猜到了,那是我弟弟。”荀文柏转过身说。
季青点头。
“平时总是一股吊儿郎当,漫不经心的样子。”荀文柏摇摇头,抬腿离开,季青赶紧跟上去。
“我家里人为他操了不少心,总是担心这担心那,这小子倒无所谓,什么都学得快,什么都只有三分热度,玩心太重。后来都想开了,每个人自有自己的命数,担心这么多也没有用,索性对他采用放养的政策。”
“还有,你是不是想问,我刚才怎么没有介绍你们俩认识。”
已经走到了门口,季青偏头看他,昏黄的灯光在他脸上交织出迷离的光。
“凭心而论,我并不希望你和他深入接触。”
第4章 忌日
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季青躺在床上,百思不得其解。肤浅点看,这话由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说,明显就是男人的私心和占有欲作祟。
但她知道荀文柏不是这样的人,而他们的关系也并不适合说这种话。
天花板上的花纹繁复精致,看久了让人头晕。
季青侧过身,一把拉过被子蒙住头。
算了,不想了,那个人总给人感觉妖里妖气的,根本和她不是一挂人,潜意识让她排斥与这种人深入接触,就算荀文柏不说这种话,她也不会与这人深入接触。
***
“季姐,这是你刚刚叫我整理的文件。”
“好的,放在那吧。”小窦把文件夹放在办公桌上,却没有马上离开。
季青察觉到,抬起头,“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吗?”
小窦搓着手,吞吞吐吐道:“季姐,要是没有其他的事情,我能先走吗?”
“是有什么急事吗?”季青有点诧异。
“不是......”他白净的脸庞微微涨红,“我要去陪女朋友,她最近一直在抱怨我不陪她,还说要和我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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