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帝终于动了动眼珠子,轻声道:“你杀了林陌,这符惕六异阵也不是你的囊中之物,它认主。”
盘瓠挑挑眉:“那又如何,林尊主死了,符惕六异阵便是不易主,全天下也只有我能稍微操控一下下了。”
圣帝学着他挑眉:“你为何如此肯定符惕六异阵不会易主”
“易主,易成谁,你吗?”盘瓠想了想,忽然就笑不出来了。
圣帝欣赏着他渐渐冷下来的表情,举起手,打个响指。
废墟灰烬倏地烟消云散,眨眼间天翻地覆。
脚底与浮云相接,仰望却又是云卷云舒,透过浮云的间隙,可看到无限伸展的万丈深渊,隐约有哭喊声,而后又是一阵空灵梵音。
盘瓠四顾不见人影,却也不敢轻举妄动,因他一动便听到不知何处的破碎声,他停下,声音消失。
在这样的地方待着会让人忘记自己的存在,与这片天地融为一体的,盘瓠这般想着,静下心观察寻找破解的方法。
四面皆是无边无界的景象,黑夜黎明交错,冰川原野参差,便是最宽广的海天,最高耸的奇峰在这里也只能觅得绰小虚影。经过一番试验,盘瓠有些挫败的发现,这里的一切变化的毫无规律,他并没有能力改变此处,哪怕一粒尘埃的动向。
“星汉银河,万物无形。”缥缈的声音悠悠荡荡,盘瓠惊悚的望着幻化在自己面前的圣帝,见她白皙的面庞与虚空相融,唯有一双妙目清晰可见。
盘瓠冷笑:“这是你给我造的牢狱吗?怪不得刚才你杵在原地,原来你也盼着他死透了好成为符惕六异阵下一任主人。”
圣帝一双眼睛澄清如镜。
盘瓠神色阴鸷:“传闻说圣帝您佛口蛇心,腹有鳞甲,现在我可算是信了,屠城的腻歪事林尊主先您做了,还开膛剖心把符惕六异阵的生死契交给你继承,你却连那一剑也不肯替他挡,明明知道那一剑落在阳世人的身上无关痛痒。”
圣帝弯了弯嘴角,不急不缓道:“盘瓠,你嘴上替林陌打抱不平,心里却认定能干得出大义灭亲的人都是彻头彻尾的傻瓜吧,毕竟你重新来过,附到卢戎的小首领身上,做的决定也依旧是独安而叛敌。”
盘瓠血色褪尽的嘴唇一开一合:“有何区别,都是背弃亲族,难道乱杀无辜还要分出高尚不高尚来。”
圣帝一双眼勾着他,声音轻且厉:“对,没有区别,都该千刀万剐以死谢罪,可为什么林陌自戕了,你还活蹦乱跳继续祸害人间呢?”
盘瓠回望着圣帝,方才的活泼气消失殆尽,又回到初时冷冰冰的寒寂。
圣帝在原地转了一圈,轻飘飘开口:“趁着你思考的空隙,我好心回答一下你的第一个问题。这牢狱不是我为你造的,造的人是林陌,创意则是一个种花的闲人想的,有什么不满意的,别骂到我头上来。”
作者有话要说:
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男主……
第19章 出幻阵
“阿嚏!”
陆吴天神揉了揉鼻子,抬眼,正对上司礼殿刘大人探问的目光。
“您方才说”
刘大人好脾气的再重复一遍:“下官方才谈到试经义的部分,例年经义部分的题都是神算子出,但他月初受了风寒,如今躺在床上像块枯木,不知该找何人救急。”
陆吴抱着暖炉,温声道:“陆某虽受玉帝所托,特来主持贡举,但不过就是在这把椅子上坐上一月,有何事,诸位大人自行决断就好,不必过问陆某。不过提及神算子,我记得他有个徒弟叫天仙子,写的一手锦绣文章,你看他可是个可靠的人选?”
“天仙子”刘大人皱着眉头,“天仙子不过司礼殿祠部一郎官,官职不高,恐不能服众。”
李大人驳道:“官职高才学好的一时又请不过来,天仙子师承神算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就学识来看,他够格。”
刘大人压眉吊眼道:“李大人还真是赏识他,我记得当年甄试的时候,就是李大人推举的他的文章,可惜他试前就是神算子府上一门生,要不然定能成一段桃李佳话。”
李大人抬脖睥睨刘大人:“在下不过以文论人,以才取士,不像刘大人,心里有一杆秤,看个两三眼就能把人称出上品下品来。”
陆吴及时插进话,和稀泥:“好了好了,两位大人何苦为一小郎官置气。这经义无非是从典籍里选出几句让人解释评断,与它科相比,简单许多,能胜任者该是不少,你说呢,郭大人。”
在一边老老实实坐着的郭大人缓缓抬起头,拱手道:“下官认为,刘大人和李大人所言各有道理,这经义一项,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天仙子可否堪当考官,下官一时也拿不定主意。”
颠来倒去,全是废话,陆吴天神翻个白眼,回过头来瞅着斗鸡似的李刘两位大人,干脆利落的下了指令:“让天仙子即刻赶赴仁德殿,同众考官一起负责经义卷的命题。”
天高高,地广广,三人并肩土堆上。
风裹着碎石往身上招呼,纯禧猝不及防吸了一口沙风,捂着嘴,瞄一眼计蒙侧脸冷冽的棱角,不知该不该吐。
计蒙白皙一张脸上蒙着三层灰,鹰眼盯着风团里的圣帝,全是已经看开的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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