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没了那双四白眼,他这表情不恐怖, 倒是怪可爱的。
“因为他早该死了,可是他居然还活着。”殷天祐用眼角瞥了一眼天禄,略有顾及似得扯了扯嘴角, 不情不愿道, “他身上的气息不是妖鬼,而是神明。”
玉小妞险些在一介孤魂野鬼面前笑出声儿。
小鬼, 哦不,殷天祐十分不友好地看了玉星辰一眼, 玉星辰怀疑,若不是因为顾及着天禄这法力无边的真神在场, 这小鬼面对自己的时候百分百是个青面獠牙的恶鬼样子——中二少年都有这种恶趣味,明明心地善良,根本没到黑心烂肺的程度, 却偏偏喜欢标新立异做恶人;明明做得不是什么坏事甚至是好事, 也恨不得昭告天下自己心狠手辣杀人如麻,关键时刻连亲爹都不认。
总归就是两个字,欠抽,或者再换两个字,拧巴。
欠抽又拧巴的小孩儿敏感的发现了玉星辰眼里“我不跟熊孩子一般见识”的意思, 险些气抽过去——这也是中二少年的通病,明明自己是个小鬼,但是被大人戳穿,立刻就炸毛翘尾巴。
“那孩子……叫媛媛的那个,警察已经去找了,我也没跟任何人说过你的存在。”玉星辰拉拉天禄,一左一右的坐在屋里的太师椅上,摆出一个三堂会审似得架势,“那现在,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既然并不希望这群孩子出事儿,他们出事儿时你也是发自内心的着急,可你为什么要把他们抓住关起来。”
“我是为了保护他们。”小孩儿脸上的表情不是一般的不耐烦,“殷家正宗的人都已经死绝了……当然,除了神仙你这种偷梁换柱的。”
别说玉星辰,连天禄都对这个说法有些怀疑,他皱了皱眉:“保护?谁要怎么样他们?”
“对,保护。”殷天祐在天禄面前到底不敢翻天,语气算不上好,但是已经开始配合,“我不得不纠正你一个说法儿,不是谁要怎么样他们,而是已经有人怎么样他们了,不然你以为我是怎么死的?”
听说问一个鬼怎么死的,最容易把一个神叨叨的鬼变成厉鬼,但是既然这是他自己提的,估计他想变厉鬼也找不到泄愤的对象,玉星辰就不问,就不说话,决定憋死他。
然而貔貅大神就没这么好的耐心了。
天禄抬头看了他一眼:“要说快说。”
小鬼被天禄的眼神震得哆嗦了一下,瘪了瘪嘴:“那就从我的死亡开始说吧。”
“我这一世的母亲是殷家二夫人,她死的时候,已经怀孕了,而作为胎儿的我,那时候已经有了灵魂,只需要经过她分娩就可以成为一个独立的‘人’,然而她就在这个关头,死了。”
“她的死是意外,但是导致她死的那件事不是意外——我的父亲,也就是殷家的二爷,在那时候被人绑架,绑匪索要了‘价格不菲’的赎金,她是在去给绑匪送赎金的过程中车祸身亡的,当然,我父亲也没救回来。”
玉星辰想到胖和尚叙述殷家上一辈儿中各种离奇的死亡,确实有一个死于绑架的,没想到就是这个,不禁皱了皱眉:“所以绑匪是因为没要到赎金,撕票了的?”
小鬼瞥了她一眼道:“不是。”
玉星辰一愣。
这小鬼阴森森地笑了起来:“我所说的‘价格不菲’并不是指这笔钱的数量多么庞大,殷家富可敌国,多大一笔钱在殷家眼里都是小事儿,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然而这个问题,他不要钱,他们想要的这个东西所代表的价值,没有办法用钱来估量。”
玉星辰追问道:“他们要什么东西?”
小鬼看了天禄一眼,若有所思半晌,又像是想通了什么一样,干脆地实话实说:“我不知道你们猜没猜到那个事实——殷家的玉脉,也就是我刚才带着殷家的小鬼们藏身的那个地方,它其实是活的。”
“当年殷家开山采玉,发了大财,挖到最后一个矿井的时候,发现这个矿里面的玉材质上好,而且排列整齐……玉石形成后哪有规律,还不是隔着外皮子碰运气,像翡翠那种皮子很厚的,还衍生出了‘赌石’的行当,可是殷家这个玉矿不一样,里面的玉石码放整齐地像转一样,规律地让人毛骨悚然,当时的家主觉得稀奇,命人开了一块儿出来,料子好的令人震惊,很快就被人上门买走了,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就在玉料离开殷家祖宅的当天晚上,殷家那一代的家主暴病而亡,从发病到死亡不过一个小时。”
这个事情玉星辰听胖和尚说过,可是如今听殷天祐的叙述,发现和胖和尚的说法有点儿出入,不由觉得奇怪:“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很多年了。”小鬼应道,“后来这个暴毙的家主的弟弟继承了家主之位,就是我们的爷爷。”
玉星辰有点儿糊涂:“我听说……殷家是因为玉脉里出了个小孩儿,殷家才封锁的玉脉?”
“以讹传讹。”小鬼道,“因为他们传说里的那个小孩儿,大概就是我,他们把两个不相干的传说混在一起了。”
“当年他们封锁玉脉之后,仍有不死心的殷家人去盗玉,结果每块儿玉一离开殷家的祖宅范围,殷家就要死一个人,这样的事情发生了太多次之后,那条玉脉终于彻底封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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