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星辰在原地坐着,被周政说得一愣一愣,下意识地回头去看天禄,却意外地发现天禄皱着眉。
金发的青年一贯神色倨傲,连皱眉的表情都是十分轻微的,玉星辰却后知后觉地从他这细微的表情里看出了一点儿别样的端倪——天禄显然是正在思考,因为居然把周政这句胡说八道听进了心里。
天禄从来是万事风过耳的居高临下,能让他看进眼里且走心思的东西实在太少了,而他竟然会思考周政的“胡说八道”,这大概只有一个解释——他觉得周政的话,有可能是真的。
玉星辰顺着这个可能细细想了一下,觉得屁股底下都像扎满了针一样的坐立不安。
大概只有她和天禄知道,“绑架”孩子的另有其人,这个可疑分子只是在狗急跳墙的时候掠走了殷媛,才荣升绑架犯。至于说到他的本职工作,玉星辰知道的更多一点。
简而言之,他是个贼,是去殷家偷东西的。作为一个贼,此可疑分子十分不合格,几乎可以称为“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他要偷的东西便是和殷家人血脉相关的玉石,然而他注定是要失败的,因为他想要的玉石早就已经变成了天禄神魂寄居的玉石貔貅,早就不在玉脉里了。
这样一来,当年是不是楚文茵将那块儿代表天禄的玉石从玉脉里拿出来,就显得很有可以说一说的地方了——如果是楚文茵将玉石拿出来,那么慧明保险柜里锁着的是什么?
如果玉星辰自己是那个人……那么,她肯定会觉得,慧明的保险柜里有她最想要的东西,她一定会跟着死死跟着慧明一探究竟的。
可是,他要怎么跟紧“二师兄”呢?
玉星辰想到这儿,环视了屋子里的人,突然打了个冷战——那个人……会不会悄无声息的潜伏在这里?
她看着每一张熟悉的脸,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几乎有一种冲上去做一做法事,看看他们其中有没有人被什么妖魔邪祟附身了的可能。
然而她最担心的暂时还不是这个,毕竟,即使被附身,有天禄在侧,就还有一线降妖除魔的希望。
可是,按照以往的经验,那个背后之人显然占据过其他的身份,比如说“徐萌死亡案”里,那个“死了很多年”的病人家属;再比如“金月湾”一案里,那个成功让“女儿”周欣茹做了背锅侠的周凡……如果在这些身份不能再继续使用的情况下,那个人会毫不犹豫地让警方发现自己追查的对象是个“死人”。
毕竟,正如周政所说,当所有线索都聚焦到“死人”的身上时,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所有线索,也在同时随风而逝了。
那么……他会让被选中的那个“死人”,怎么在众目睽睽之下去死呢?
玉星辰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样恐慌过,她精神紧绷,因此贵宾室门响起敲门声时,她几乎打了一个寒颤。
玉星辰一抬头,才看到原来是银行员工开门进来,是慧明的取物手续办好了,她是来带慧明去取东西的。
她微不可查地松了一口气,然而她这口气还没松到底,瞳孔骤然一缩——
贵宾室尚留一丝未关紧的门外正对着银行大堂,有一个让她熟悉的男性身影带着危险气息地冲了进来,赫然是那失踪多日的摆水果摊男人!
☆、 第65章
那个摆水果摊儿的男人冲在第一个儿, 居然扛着枪, 后腰还别着一尺长的“片儿砍”, 其人不遮也不挡,明晃晃地把脸就这么露出来,仿佛“即使你们知道我长什么样儿也奈何不了我”的嚣张。
他像是领头儿的, 显然也没有傻到认为他自己一个人就能胜任“抢银行”这么有技术含量的工种,因此带了少说有十几个人,个个黑头套蒙面, 还都扛着看起来比他低了一个档次的枪, 十分有银行劫匪的架势。
这群人训练有素,从第一个人进门儿, 到最后一个人利落地打昏不明所以冲进来的保安,并且一道铁链子绑了银行大门, 整个过程最多十秒钟。
玉星辰还没来得及出声儿,银行大堂里已经此起彼伏地叫了起来, 男女高低音瞬间汇成了一曲让人心肝欲裂的大合唱。
这年头儿亲自到银行办业务的人,多数是上了年纪的老头老太太,大妈大爷们年纪不小, 嗓门儿倒是和她们的广场舞乐曲一样激昂, 见到这一群明显不是善类的银行劫匪,没有一个挺身而出,去装“高血压心脏病”碰瓷儿一把,反而迅速发挥了中国目前中老年人的本色——欺软怕硬见风就卷,外加咋咋呼呼。
奈何横行国内的“倚老卖老”在正经的暴徒面前毫无用武之地, 可见小恶在大恶面前也根本施展不开拳脚,“稀里哗啦”的砸东西之声伴随着一连串“老实点儿!”的呼喝,瞬间搞定了这一群战无不胜的老年天团。
这群人随后抓住了大堂经理,用枪指着她的脑袋,逼她打开了通往银行柜台的那道铁门,十分有头脑地火速控制了一众银行柜员。
来请慧明办业务的银行小职员儿背对着门站着。
她显然过于见多识广了——他们每天都生活在被大爷大妈们手段尽出的玩耍中,因此对于老年人突如其来的高分贝不以为然,然而这次就是这不以为然,让他没有第一时间认清这是多么严重的恶性事件,直到大堂经理那不像人类声音的惨叫穿透她的耳膜,她才意识到这件事情根本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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