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管家最担心的事儿没有在殷家一众亲戚中发生,却到了慧明这儿出了漏子,听闻此言,他的表情一时间一言难尽起来。
玉星辰看他这幅表情就牙疼,皮笑肉不笑地哼了两声:“陈公子,您老在工作日摸鱼,如此消极怠工,看来是真不指着转正了?”
慧明终于意识到工薪阶层的小市民在愤怒什么,气焰顿消,弯腰擦了擦墓碑上并不存在的浮尘,又十分眷恋地瞧了瞧墓碑上的照片儿,很不讲究地盘腿儿席地而坐,很自然地招呼两人:“来来来,见面就是缘分,小玉你叫我一声师兄,那就陪我在这儿跟你嫂子唠唠嗑……殷小哥你也坐。”
慧明选的这墓穴显然在这葬满了权贵富豪的公墓里也堪称“豪宅”级别,不像某些经济适用型小坟憋憋屈屈地只占一点儿地儿,这地方足有三十平米,以此为中心外好远才有个“邻居”,要不是地点不对且管理严格,估计能招来广场舞大妈们圈地献艺。
“我刚出院,天禄是跟我住院时那病友儿,蒙他照顾,所以一起根来看看。”玉星辰把前因后果刻意说得含糊,挨着天禄坐在了慧明对面儿,“我的事儿希姐跟你说了吧。”
“说了说了。”慧明应道,“还说忙过这几天去医院瞧瞧你,没想到你这么不给面子,没等我慰问你就擅自痊愈了……师妹跟我说,有个小伙儿跟你一起住院了,感情就是小殷啊。”
天禄对慧明的花式称呼显然不满,微微皱起了眉。
玉星辰生怕大神一个不开心就把“陈公子”吃了,忙出来糊弄太平。
“不出院我怕您把我就地超度了。”玉星辰没好气道,“估计我们在这地方也呆不了两天,师兄您是休年假还是旷工?不着急回去坐班儿的话跟我们搭伴儿,看时候合适一起回城里?”
天禄对“搭伴儿”这个说法显然颇有微词,然而还没等他表达不满,慧明和尚倒是十分有意见似得露出了一点儿惊愕。
“你们准备在殷家住着?”慧明带着他一贯的大惊小怪道,“就你们俩?”
玉星辰显然被这个“积极入世”研究八卦的出家人惊呆了:“师兄你想什么呢?殷家家大业大,老宅在山下顶半个足球场,就我们俩人住……亏您想得出来。”
慧明却像完全没脑补过什么似的,被玉星辰这么一说,才意识到自己说的话确实另有旎旖,难得他抛弃了自己“挨骂也要叨逼叨”的光荣传统,语重心长地跟玉星辰说:“不是我说,我觉得殷家最近这些年的风水有问题。”
他这句话一出,身后的安管家立刻重重的“咳”了一声。
殷天禄转身看去,一脸冷然地挑了挑眉:“有什么不能说吗?”
安管家被他一看,立刻消音了。
慧明像个弥勒佛似得盘腿一坐,摆出一副“你不爱听我也一定要说”的不屈不挠:“这种不对劲儿大概从七八年前开始的,你知道,我一直跟着师父学佛,对这种东西比较敏感,那时候,你嫂子还没去世,有一年夏天,我跟着我们家老太太来这儿给我姥爷扫墓,当时是个阴天,上山的时候云彩还隐隐遮着一点儿太阳,不晴不阴的,等我们上山以后,突然就开始下雨。”
玉星辰听着,没觉得下雨是个什么奇怪的事儿,只好屏息凝神地接着听。
“下雨当然不稀奇,因为天气不好,我们收拾完手里这点儿东西,就准备下山。”慧明说着,指了指身后下山的路和殷家祖坟那一片连着的山头儿,“你看,公墓这边儿的山坡儿有点陡,殷家他们那边的下山路基本是平缓的,我们家老太太腿脚不好,下山路滑,我跟你嫂子都怕她摔着,就提议从那边儿山凹处绕过去,其实这个路是两个半圆,哪边儿也没比哪边儿多,可是我们走着走着,就发现这路怎么也走不完了……就是那种,怎么走都觉得周围的风景差不多。”
玉星辰听起了一身起皮疙瘩。
天禄倒是见多识广,脸上没什么表情地一语道破:“鬼打墙。”
“对,就是鬼打墙。”慧明用手赞同地指了天禄一下儿,“都说坟地周围出现鬼打墙是正常的,但我觉得纯属扯淡,首先,有很多证据表明,出现鬼打墙的坟地都是荒野孤坟,横死的鬼怨气大,看周遭的玩意什么都不顺眼,这才喜欢搞现在年轻人说的那个叫什么……对,‘圈地自萌’。”
玉星辰:“……”
如果九五们后知道陈公子这么会活学活用,大概早把他打死了。
“其次呢?”玉星辰不想跟他讨论这么辣眼睛的用词,只好追问道,“还有什么其他的方面。”
慧明果然被她带跑了:“其次,这是个家族坟地……殷家几代人都在这儿长眠,殷家我不知道你了解多少啊,是个大族,据我所知,前几天发射卫星的总设计师,受了电视台好几天表彰的那个科学家,就跟他们家是‘一个殷’,论辈分儿还是殷少的表叔……哦扯远了,所以,家族坟地没事闹什么鬼?万一吓到自己家祖孙后代,这不是咒自己家断子绝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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