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宸的皇叔父,那就是楚亦真的亲父皇。
顿时楚亦真觉得,挺对不住楚云宸的,扶住这个堂兄的胳膊就歉然的说道:
“唉,父皇自打上了年纪后,不但越发多疑了,这性子也古怪的很。明明皇伯伯早就有遗诏,这大云朝的皇位,就该大哥你来继承,这才叫物归原主,实至名归。可他先是册立我那嫡长兄做了太子,还明里对你视若己出,暗里又是刺杀,又是下毒的。数年前大哥你征战在外,凯旋而归,父皇竟然在出城亲迎你时,往那杯你不得不喝的庆功酒里,放了至阴致寒的剧毒。也亏得我恰巧游历时,得了一只火蚕护住了你的心脉,可大哥你却在每日阴气最盛的子时,受尽寒气锥心刺骨的折磨。”
“还好你吉人自有天相,寻来了一面赤阳玉做的护心镜,总算将这多年的隐疾彻底压制住了。我知道你和父皇之间的恩怨,不会因为我这个做弟弟的一句话就烟消云散的,但还请大哥相信,就算所有皇室宗亲都站在你的对立面,弟弟我也会追随在你身边,辅佐你登基称帝,咱们兄弟齐心,必会其利断金的。”
第132章 甘之如饮
虽然楚云宸对所有的皇室至亲,都感到失望至极,甚至有的只剩下恩恩怨怨。
但是至少楚亦真,这个有些不着调的好兄弟,以及对他视若亲子般疼爱的宁贵妃,是楚云宸在这世上,唯一还叫他,能感觉到一丝丝亲情的人了。
所以心里就算有再多的阴霾,楚云宸也因为,楚亦真刚刚那句,兄弟齐心,其利断金的话,给彻底照亮温暖了。
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楚云宸微皱眉,捂着负伤的肩膀说道:
“好了亦真,你我兄弟之间的情分,自然是不必多说的。想来太子他们,已经走出去很远了,咱们也下山吧。我还没给母妃请安呢,直接去她那里,顺便包扎伤口也更不易被人发现。”
一路下山,楚云宸嘴上不说,心里却是忌讳碰上太子的,所以就算有伤,也故意走的很慢。
但其实他这份谨慎,到是不必的,因此周笑笑记挂着楚亦宣的伤势,根本是一路快步扶着对方下山。
而后叫人寻纱布,备好清水,此刻楚亦宣的伤口,其实都快上好药,就差包扎了。
就见楚亦宣望着,正亲手替他上药的周笑笑,他即便疼的额头溢出冷汗,却仍旧声音温润如玉的说道:
“旁的女子,瞧见本殿下这肩膀狰狞的伤口,不吓得昏死过去,恐怕也要小脸惨白,惊声尖叫不可。不过你却如此从容,还肯亲自为我上要包扎,真是有劳笑笑你了。”
“另外瞧着你手中的这瓶药,上面可有宫中御医署的烙印,而我若没猜错,这种敷上立刻止血的上等金创药是雪露膏吧。我记得这种药材料珍贵,极为难寻,御医署这几年也就配出了三瓶。其中两瓶都在宫中,落在宫外的,也只有我那堂兄楚云宸手里还有一瓶了,却不料他竟也舍得拿来送给了你。”
当初拿到这瓶药时,影羽就说过很珍贵,周笑笑当时一听这话,就不打算收下,以免欠着楚云宸的人情债太多。
而影羽一见她这态度,又说这药,再珍贵王府里也还有好几瓶呢,周笑笑这才相谢一声,把药给留下了。
可如今她听完楚亦宣的话,才知道这雪露膏,竟然整个大云王朝总共才有三瓶,其珍贵程度,远比她想的还要贵重得多。
而楚亦宣望着手握药瓶,秀眉紧皱,显然有些失神的周笑笑,他嘴角勾起一丝苦涩笑容的说道:
“云宸堂兄这人吧,别瞧他冷冰冰的,但实则只要是他放在心里的人,堂兄也是个铁血柔情的真男儿。只是他对女子,一向敬而远之,所以连带着自己的心意,恐怕当局者迷,自己都未看清。但是我瞧得出来,堂兄心里是有你的,就不知在笑笑你的心里,装着的又是谁呢。”
被楚亦宣这么一问,骤然回过神来的周笑笑,下意识就向着对方望了过去。
当四目相对间,望着楚亦宣,那温和含笑看来的眸光,周笑笑确实心都跟着飞快的跳了两下,脸也红了,心也乱了的她,忙转过眼去,拿起纱布说道:
“我那位姐夫啊,哪有殿下说的,这般对我另眼相看了。不过是看着我可怜罢了,唯恐我额头落了疤,以后嫁不出去,这才好心赐药。毕竟姐夫这人吧,就是外冷内热的性子,看着冷着张脸怪吓人的,但他其实并不难相处。不过殿下可别多心,你瞧瞧对方,刚刚将我损的多体无完肤,他待我照顾有加,那也是看在长姐的情分上罢了。”
周笑笑的嘴巴多严,当日她和楚云宸初次相见,对方被寒气所扰,身患隐疾却躲在那般隐秘的石洞里,暗中苦苦的压制寒毒。
所以周笑笑岂会不知,楚云宸分明是不想叫任何人,知道这件事情的。
因此对方待她不薄,也和昔日她相送护心镜有关的事情,即便是对楚亦真,周笑笑也是半个字不会提的,否则对方追问下,楚云宸寒气入体,难以根治的事情,哪里还瞒得住。
所以周笑笑,对外总是一口一个姐夫的称呼着楚云宸,这可绝非她故意套近乎,想要狐假虎威。
而是因为她就是防止,会有人如楚亦宣这般,觉得楚云宸对她过于厚待,她就能以对方看重苏清君,不过是爱屋及乌为借口把事情搪塞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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