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果不其然,连嘉乐一看见他,便是什么场合也都顾不着了,小跑上前挽住他的胳膊。“河西的民众实在是太过分了,卖假玉给我,在街上故意撞我,现在还合起伙来欺负我,撞碎了我的玉不赔我钱,说我讹诈,真是欺负死人了。”她的声音绵绵软软,捏着鼻音把话儿拖的又细又长,真是听得人鸡皮疙瘩起满身。
“谁不赔钱了,咱们不是说好来府衙求个公道的吗?”
“就是,你那块玉不过值二十两,凭什么要人家苛儿母子赔一百两?”
“我花一百两买的,刚到手上还没捂热呢,就拿给他们撞碎了,凭什么你们就要扣我八十两,必须得按原价赔偿给我,一个铜板都不能少。”连嘉乐哪里是害怕这些场景的主儿,她自小在皇都城都是骄纵惯了的,何况这河西的一众刁民,她压根儿就没放在眼里。
江翎掀开车帘,先是让苛儿跳下了车,这才上前去扶那老妇人,老妇人年纪大了,腿脚不方便,身体还染着病,就是弯腰从马车里出去这个动作,都做的是十分艰难,林书好见此便也伸手扶了她一把,老妇人和苛儿连连向她道谢。
“哼,你们河西就是仗势欺人,看我是个外地人就合起伙来欺我。”一见着慕容司,连嘉乐的底气更是十足。“没钱?孝顺?求公道?在你们河西,是不是有合伙压榨外地人的风俗习惯呐!平白无故的,一百两就变成二十两,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敢这样对我?”
“管你是谁,就算是天王老子,也不容你在此放肆。”
“就是,咱们王大人高风亮节、刚正不阿,还怕了你不成?”
“各位乡亲父老,各位乡亲父老。”前方争执不下,江翎和苛儿一人扶着老妇人的一只手,踉踉跄跄的往前走,那老妇人远远的便开朝人群中开口喊道。“切莫为了我一个老婆子伤了和气,咱们河西人向来都是守礼守法的,若是该这位姑娘一百两银子,我绝不会少赔她一个子儿的。”
“一百两?什么东西竟值一百两?”王衣玄听了这半天,也终于听出了些门道出来。
“王大人我给你讲....”
“那玉坠子根本不是....”
“最多值二十两....”
“苛儿母子过的多难啊....”
谁知他一开口,民众们便一窝蜂的将他团团围住,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吵吵嚷嚷,竟把一旁站着的慕容司和连嘉乐都挤出了几步开外。“侯爷。”见慕容司后退了几步,阿雪慌忙上前去扶住他。
“放肆,太放肆,你们这些刁民,知道你们推搡的人是谁吗?”连嘉乐被挤开几步,偏偏自己的丫头又不在身边扶着自己,她一时心头火气,便跳着脚叫道。
“拦着她。”慕容司声音很低,可阿雪也还是听见了,如今虽河西之地名义上是他的,可这些年实实在在留在河西的时间加起来可能还不足一月,这八方百姓只知有王衣玄而不知有昭襄侯,除了些官吏侍从外,其余人不认识他也是自然的,不过慕容司也不在意这些虚名,他本就行事低调,却没想到这个连嘉乐一过来就闹的鸡飞狗跳的,如今还要打着他的名号,他自然是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夫人。”阿雪见她要喊出慕容司的名字来时,心中也大叫一声不好,顾不得什么主仆礼仪,伸手抱住她的肩膀,另一只手直接“啪”的一声捂上了她那张即将张开的嘴来。
“呜呜呜呜。”连嘉乐是个大家闺秀,比起力气来肯定是敌不过阿雪的,但是她挣扎的厉害,一旁的秋心这才回来,一见自己的主子被阿雪抓住,也挥舞着双手想要上去帮忙,澹台亮这个家伙古板守旧,虽知道当街对姑娘拉拉扯扯的不是什么体面事,可是不抓住秋心的话,那阿雪她....
“臭阿雪,放开我家夫人。”
他还在思衬的当头,秋心早已扑上去拽住了阿雪的头发,几个人互相撕扯了起来
慕容司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眼见着就要发作。
“阿司哥哥”王屿策来的及时,他伸手扯了扯慕容司的手指,倒还把他心头的不满按下去了些。
慕容司低头,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侯爷,先进去歇着吧,您身体不好,不适合在外头站得太久。”江翎也上来打起圆场,就刚刚连嘉乐的举动,他们几个任谁也都是明白了,这位富家小姐正是他们侯爷明媒正娶的那位正室夫人,作为昭襄侯夫人,即便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她刚刚的言行举止也都是不妥当的,何况还是当着这么多黎民百姓的面,一个不慎,便会失了人心。
“澹台,把秋心和阿雪分开。”慕容司是何等人物,自然立即领会了江翎的意思,听了他的话,澹台亮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之事,一手拎一个的把她们分开了。
那边的人群把王衣玄围了个水泄不通,自然是没人注意到他们这边,秋心也是个精灵的丫头,一见慕容司黑着张脸,也就怯怯的闭上了嘴,只有连嘉乐那个不懂事的,看不来这些花招子,嘴里还在喊着。
“阿雪,我是不是教你规矩教的少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都敢捂我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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