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路脚步不停,可是白书谨被捆了这许久,即便是每天有人按时来给他喂饭,也早已跟不上他的脚步,没走两步便跌倒在地上,秦彦之当他装死,抬腿踢了他两脚之后,见他轻微抽动了两下,这才探手过去摸他的额头。
“不会吧。”高烧。
没办法,他只能把白书谨驼到自己的背上,继续朝前走。
王衣玄和慕容司都把主力存放在菥蓂山,恫禾山那边只是布了些兵力,只需要拦住秦彦之让他走不了水路就行,菥蓂山他是肯定会来的,毕竟这脚下全是他的‘罪证’以及‘兄弟’。
那两人紧挨在一起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秦彦之攀爬在树上,顾不得白书谨是不是发臭的厉害,也只得把他绑在自己的背上。
慕容司和王衣玄站着的江面上,不时攒动着几个人头出来,看来是在水底探查情况的人,只是如今这天都快黑了,不知道他们还在看什么?
秦彦之不敢离开,他跳到地面,抓起一把细细碎碎的小石子儿放进自己的衣襟里,心里盘算着,若是一会儿有什么情况也只得拼了,他加上他那一百个弟兄直接顺着水路脱身,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毕竟王衣玄这些卫兵要跟他们比水性的话,那他还是有十足把握的。
“我们还要在这里做戏到什么时候?”慕容司沉声问。
“侯爷安心,看戏的人都还在呢。”而实际上王衣玄根本没有安排人去探洞口的位置,他只是吩咐这些人做出一副在水底探查的模样来而已,一是为了让洞里真正藏着的人不敢出来,二是为了扰乱外头看着的人的心神。
“决不能让秦彦之出河西。”
“也不能留活口。”
慕容司朝王衣玄看了一眼。“难道....”
“侯爷,从小到大你我的心思都是一样。”他们两个对视一笑。
大争之世,粮草财力都是非常重要的东西,而这整整三船的贡品更加是价值不菲,若是能把这批财物留在河西,留给慕容司,那更是为往后河西的崛起扫清了道路,王衣玄一开始就是这么想的,他只需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这批贡品是谁劫走的就好,到时候随便再编个理由,就说是人死了,或者是人真的死了,贡品下落不明了,到时候朝廷就算去查封了整个秦家,也丝毫不影响他们河西的储备,而慕容司那边,更是从头到尾都没有打算要把贡品还回去。
而秦彦之身后那个安排他做事的人,必要关头肯定也会舍弃他这颗棋子。
秦彦之远远的望着,又见那江面上扑腾了几条水浪出来,然后看见了有人从江底拖出了什么东西出来,像是人,又像是死人,只是光线越发的暗,再加上王衣玄和慕容司两个高个子挡着,他根本看不清楚,心里发慌的很。
白书谨也在他身后趴着,烧的厉害,还时不时发出几声要死不活的‘呜呜’声音。
天色越暗,越是看不清,秦彦之的注意力反倒还集中了起来,他听到四周响起了奇怪的‘沙沙’声,怕是被人发现了自己的行踪,只得把身体往暗处缩了缩。
“侯爷,王大人,那些劫贡品的匪徒已经全部拿下了。”这一声叫的十分响亮,连秦彦之远远站着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他心里一惊,脚下抖了几分,立刻在这黑暗中发出了更加清脆的声音。
几乎是瞬间,整棵树下灯火通明,被一片火光照亮,低头望去,竟是看见了满脸得意之色的王屿策和依旧挂着礼貌笑容的江翎。
“秦彦之,你还敢不承认吗?让你嘴硬,这下被抓了现行吧。”此前被他教训了几句,王屿策早就心里不服了,此刻更是以同样的语气回问起他来。
“哟,屿策小朋友也来了?”
秦彦之脸上又挂上了毫不在意的表情,他大大方方的从树上跳下来,还拍了拍自己蓝色衣袍上的灰尘。
“赶紧认罪,说不定我哥哥还能饶你一死。”
“饶我一死?”秦彦之笑了几声,先不说王衣玄只是个正三品的官员,就算是真的抓了他,能做的不过也只是把他扭送皇都等候发落罢了。“请问我犯了什么事情?如何还说得这要死不死的?”
“什么罪名?你劫了贡品,这个罪名算不算?”
“劫了贡品,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劫了贡品?我就是在路上救了个小朋友,看到王大人和昭襄侯都在江边站着,心里好奇,所以躲在树上看看罢了,这样也是罪吗?”
“你........”
“你什么你,在河西,我爬个树也是罪名?”话毕,他背着白书谨就想离开。
“秦三公子留步。”江翎叫住他。“请问三公子背上所负少年是何人?为何嘴里还塞着布条,不让说话?”
“布条?”秦彦之这才想起,伸手取出白书谨嘴里的东西说。“哎呀,看我这记性,救了人也不知道把塞嘴的东西给取出来。”可白书谨力气透支的严重,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乖乖的趴在他的身上。
“爬树在河西确实不算罪,可是秦三公子今日若是丧命于此,那便真的是天大的罪过了。”王衣玄和慕容司也不知道是何时上来的,这几个人或许是串通好了,难道是,陷阱?秦彦之看着王衣玄,不由的瞪大了自己的眼睛,而那人依旧是淡然开口道。“秦三公子打算转移贡品时在河西遭擒,和官府双方争斗之下,由于势单力薄落于下风,为毁灭证据便将贡品皆数沉于江底,结果还是被官府拿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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