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时辰,许的愿也不会灵验。”林书好没有回头,只是轻轻拨了拨河里的水,那莲花灯便孤零零的荡着出去了。
然后她站起身来,回头的时候脸上还挂着笑意,她伸手挽住慕容司,问。“怎么是你一个人?白书谨呢?你把他跟丢了?”
“他回家去了。”
“出门的时候还嚷嚷着要看花灯呢,怎么又不看了。”
“你一整天,就只做了一盏河灯?”慕容司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只是看着那漂到河岸远处的莲花灯问道,而且天色实在是太暗,他也确实看不清楚那花灯做的到底是好不好,
“还做了一盏孔明灯,可是等不及就先放走了。”林书好抬手往天上指,慕容司顺势望去,确确实实也看到了暗沉的天空远处闪着一处亮光。
城楼上的钟声被敲响,方才还孤零零只闪着一处光芒的暗夜立即被成百上千翱翔而上的花灯点亮,林书好的脸在这亮光之中能再让他能看清楚一些,她的脸庞很干净,但是眼底里却有些苍凉,不知道为什么,慕容司总觉得她刚刚应该是哭过的。
“不开心吗?”慕容司问她。
“没有,只是突然想到我娘亲了,因为药王谷离无罪城近,所以娘亲就一直说要带我来无罪城看花灯节,可是到最后,她人都不再了,也没机会带我过来。”
“回皇都的时候,我带你回乌冥山祭拜一下你的母亲。”说完慕容司又顿了一下,见林书好面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后,又才接着道。“你母亲,是葬在乌冥山的吗?”
“大概是吧。”毕竟她娘亲死去之后,就被那帮匪头子给拖了出去,大抵是被扔掉什么地方去了,又或许那些穷凶极恶的对她做了更过分的事情吧,总之林书好什么也不知道,她也不太愿意去想。
花灯节的热度转瞬即逝,那些亮光越升越高直到最后消失不见,身后的人群也渐渐散去,本是熙熙攘攘的街道也突然冷清了下来,慕容司带着林书好朝无罪城府的方向走去,路上偶尔遇见几个姑娘提着精致的花灯从他们身旁走过。
白书桃早已等在门口,她面色带笑,丝毫不显疲惫,一见着慕容司便立刻上前客客气气的行礼道。“书谨调皮,牢烦侯爷费心了,这无罪城的花灯节没让二位失望吧。”
“很妙。”慕容司答道。
“林姑娘看起来像是累了,一定是亲手做了不少小灯笼吧。”
林书好没答话,只是冲她笑笑。
“侯爷,我们家城主已经回来了,他请您回来后去大堂一叙,虽然现在天色有些晚了,不过还请侯爷能赏光移步,至于林姑娘,就由我先带着去休息吧。”
“林殊寒回来了?”慕容司似乎有些吃惊。
“是啊,就在二位回来前不久到的家。”
慕容司回头看了一眼林书好,见她还是垂着眸子,一副不冷不热的模样,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似得,他脸上的表情还突然轻松起来,然后对白书桃点头道。“麻烦夫人了。”
本以为阎墨也会在的,却没想到大堂里只有一个端着杯子喝茶的慕容司,和一个举着团扇替林殊寒扇风的禾宣,禾宣看起来富态了不少,那个肚子圆滚滚的,真是不知道带着这样重的身子还怎么能跟着林殊寒一起在外头跑。
“下去吧。”一见慕容司进来,林殊寒便立刻遣下了禾宣,
房里只点了五盏灯,大部分的地方都是很暗的,慕容司和禾宣擦肩而过时,禾宣还规规矩矩的朝他行了一个礼,房门在慕容司身后合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皇叔过来怎么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两人年纪相仿,可林殊寒还是照样摆出了一副晚辈的姿态来,他站起身目送慕容司入座后,自己又才坐下。“让您等了这么久,是我这个晚辈招呼的不周了。”
“听说你对书好有恩,我这次是特地带她过来向你道声谢的。”
“恩情说不上,只是逃命的路上顺手搭救了她一把而已。”两人相对而坐,林殊寒抬手替慕容司斟上一杯茶。“书好现在跟了皇叔?”
“嗯。”
“书好同我结伴多年,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如今能跟了皇叔,也是她的造化了…只是…”
“城主有话不妨直说。”
林殊寒挑眉,面上神色倒也算是轻松,丝毫没有为难的样子。“淮安秦彦之的事情,皇叔想必也是听说了,这书好在外头闯了大祸不敢回家,以为自己找了个靠山就能躲过这件事情,本来我也打算保保她,可是阎墨那边是半句都不肯让步,我也好生思虑过一番,为了一个女人得罪阎墨的确是不值当,不知皇叔您…”
“你打算把书好交出去?”
“皇叔知道她为什么要对秦彦之下手吗?”
“我没问过。”
“书好的性情很奇怪,她小时候跟着我也吃了不少苦头,是个喜怒无常惯了的人,秦彦之此前和她关系不错,也不知道为何两个人突然翻了脸,我在阎墨那里了解了关于秦彦之的一些事情,那家伙武功也不低,不应该会栽在书好手里的,我想这里头应该还有些别的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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