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去吧。”
离开无罪城的时候,白书桃孤身一人,丫头侍从这些一个都没带上,林殊寒给她准备的马车她也没要,只是自己揣上了些碎银子便出发了,路程算是远的,如今天下大乱,水路也被封住,白书桃想孤身前去河西,只能全靠一双腿,临走之前,林殊寒还在她身上挂了个类似于军令的牌子,所以这一路上遇见来来往往的军队也都会捎上她一程。
河西地界和如今划分到无罪城地界的都城倒还算是平静,来往的百姓进出都规规矩矩的接受城门口的审讯以及盘查,相比于无罪城,河西进出的百姓则少了许多,好在守城的首领是澹台亮,虽然是见着她的时候有些惊讶,不过还是客客气气的打开城门让她进来了。
“白姑娘今日怎么过来了?”最近天气有些转凉,他们守城的虽然不怕冷,不过白书桃怎么说也是个柔柔弱弱的姑娘,澹台亮还是吩咐人给她煮了杯热茶过来,茶不是什么好茶,杯子里沉淀的全是渣子,他一个粗人也不懂这些,只当是能暖身便递给了对方。
“听说我爹爹在河西出事了,我特地过来看看。”一说起这个,白书桃也就没了喝茶的心思,她把杯子往桌旁一放,便有些着急的站起了身来。
“白姑娘怎么一个人来了?”澹台亮有些迟钝的挠挠自己的头,林殊寒的身世也没人告诉过他,所以他还当那两人是货真价实的夫妻。“外头到处都在打仗,这一路上万一遇到个危险可如何是好?无罪城主他也实在是太放得下这个心了。”
“爹爹他,在河西还好吗?没出什么事吧,侯爷他没对我爹爹怎么样吧。”
“姑娘放心,侯爷不会对白丞相做什么的。”
“澹台,求求你带我去河西府衙看一眼,爹爹他如果出了什么事情,我在这个世上也没办法活下去了。”白书桃显得格外着急,她伸手抓着澹台亮的袖口,快要流出眼泪来。
“白姑娘别着急,我这就安排马车带你回去。”说罢,澹台亮便出门备马车去了。
澹台亮这个人就是典型的老好人,他见着白书桃也就只觉得对方是个故人,完全忘记了其实现在他们是属于一个对立的局面,完全忘记了白书桃现在对慕容司来说是个很尴尬的存在,即便那两人如今也算是断的干净了,可就这么见着面却也是尴尬,尤其是在白书桃有求于慕容司的时候。
所以当慕容司就这么看着风尘仆仆赶过来的白书桃时,一时也没能说得出话来。
“阿司哥哥,求求你,让我见我爹爹一面。”
一见着面,白书桃便‘扑通’一声的跪到了他的跟前,刚刚见着澹台亮时没能流出来的眼泪,现在全部在慕容司跟前流了个干净,王衣玄在一旁满脸黑线的看看澹台亮,却发现那小子竟然是一脸感动的站在旁边,合着他还觉得自己做了件好事,合着他还觉得自己撮合一对多年不曾见面的老朋友见了回面?
“白姑娘,你先起来吧,有话咱们好好说。”王衣玄也是知道慕容司这个人尤其心软,特别是面对女人的时候,这种心软的程度则更甚,怕他一时做了什么冲动的决定,这才出言相助道。
“王大人,我爹爹以往在皇都的时候,可是从来不曾做过任何伤害你们河西利益的事情。”
“白丞相的确不曾做过伤害我们河西的事情,可是这个慕容辄嘛,可没少做害我们的事情,白丞相是他的左右手,这不算个主谋,却也说的上是个帮凶吧。”
“可是殊寒哥哥他不愿意用十五座城池来换爹爹。”
“白姑娘,那就是你们的事情了,你是个聪明人,这天下的局势如今也看的够明白吧,若是咱们河西一味的讲人情,讲道义,那最后就会变成无罪城和西鄞交战过程中的一抹炮灰呀。”
其实也不怪慕容司为难,他起初对王衣玄扣留白丞相的事情也不算赞同,倒不是为了白书桃,只是觉得白丞相也确实是不曾做过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可就在扣留人的三天之后,他便收到了来自西鄞的书信,慕容辄告诉他说,为了表示双方交好的忠诚,就必须得杀了白丞相。
不管林殊寒愿不愿意用城池来换,可白丞相始终是他的舅舅,是白书桃的亲生父亲,这回白丞相若是命丧了河西,那河西和无罪城可以说是彻彻底底的结了大仇,那他自然也就不用担心那两家会合伙给自己下套了。
“我就想见见爹爹,也不可以吗?”
“白姑娘也不要为难我们家侯爷才是。”
“阿司哥哥,我就看爹爹他老人家一眼,看完我就回去,绝不纠缠。”知道王衣玄那边说不通了,白书桃却依旧没有放弃,她明白自己这次过来的真正目地。
“看一眼确实不是什么大事,可是书桃,我怕你看了这一眼,就再也舍不得走了。”慕容司伸手将跪在地上的白书桃扶起。
“阿司哥哥,你信我,我就想看爹爹一眼。”
“你的心情我能明白,可这事情不该只有你一个人来承受的。”白书桃紧紧的抓着自己的手,慕容司虽觉得这样不好,却也没忍心把她推开。“白丞相是你的爹爹,可也是林殊寒的舅舅,难道在他的心里,亲人的命都比不上他十五座城池来的重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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