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身子也不那么难受了,想来阎墨不再把我的生死放在心上。”
“书好。”慕容司伸手拉过她的手指来。“我不肯用城池去替你换药,你不会怪我吧。”
“侯爷说笑了,我怎么敢怪你。”
“不是我舍不得这城池。”慕容司也是说的真诚,不过林书好也同样没有撒谎,她确实不曾怪过他,即便在深夜里发作,痛的死去活来的时候,她也都明白这全部是自己造下的孽,慕容司当初肯顶着压力留下自己,对她来说就已经是天大的恩赐。“只是如今开战,领土就代表了实力,战场上多少战士为了守护自己的家园,抛头颅,洒热血,家破人亡的不在少数,我今日若是为了自己的女人而这么轻易让出去了十五座城池,那么此举必定会动摇军心,怨声四起,后果不堪设想。”
“侯爷别乱想了,我没怪过你,秦彦之的死确实同我脱不了干系,别说阎墨给我下了一只灵蛊,他就算是杀了我,那也是也我应得的惩罚。”
“书好,这是你内心的想法?”
“经历了这么多,总不能再同以前那般不懂事吧。”
“你变了很多,变得,不太像你自己了。”慕容司皱了皱眉,明显是不大喜欢这样沉稳的她,可是又有什么办法,要真深究起来,也是自己太过无能的缘故,瞻前顾后,犹豫不决,做什么都不敢一意孤行,考虑的事情太多,考虑的人也太多,也是因为这样的自己,才会迫使林书好这样快的成长起来了吧。“以前我总是觉得林殊寒把你保护的不够好,可现在看起来,真正没保护好你的人,好像是我。”
“侯爷干嘛突然说这样见外的话。”林书好笑道。
“感觉不对了,回河西明明是我从小到大的愿望,可是现在真的回来之后,我才发现这一切都不是我想象中的样子,所有人都不一样了,衣玄也整日闷闷不乐,书好,我原本想要的不是这些。”
“是因为阿雪的事情吗?最近好像真的很少见着王大人。”
“衣玄和我不一样,我是因为自小生在帝王家,所以很早的时候就知道婚姻大事由不得自己做主,我娶嘉乐的时候,心里也曾觉得这辈子大抵就这么完了,可也没说一句反抗的话,书好,不是所有人都和我一样的,我心疼阿雪,可我也同样心疼衣玄。”
“侯爷不想让他们两人成亲?”
“你看不出来吗?衣玄根本不喜欢阿雪。”
谁看不出来呢?可是知道了又能怎么办?事情已经走到了这一步,谁又能回头?那晚慕容司破天荒的喝了一些酒,他身体本来就不是太好,醉了过后便早早的就睡了,林书好守在他身边,也是一夜未曾合眼,她曾经以为痛苦和无奈全部都是自己的,却没想到,也同样是别人的。
胡思乱想了不知多久,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天已经见亮,慕容司的眉头轻皱了一下,林书好便知道他快要醒了,伸手的时候有几分犹豫,不过最后还是取走了他身上放着的印鉴,文书是早就已经准备好的,只要盖一下就行,林书好的整套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顺畅,不过眨眼的功夫,那印鉴,又重新放回了慕容司的身上。
林书好把文书交到白书桃手中的时候,对方并没有对她表示感谢,反而理所当然的接过,白书桃确实变了不少,心性成熟了很多,也不再同以前那般寡言少语,人活着应该是要善良的,可是善良这两个字,在这个时候说出来又似乎是那么的不合时宜。
越狠越稳,这是和林殊寒一起流浪的时候,林书好学到的道理。
阿雪和王衣玄的婚礼也算是简单,不如慕容司同连嘉乐成亲时那般的排场,两个人只是穿了一身红衣裳,对着慕容司拜了个天地,就算是作罢了,酒席也就一桌,家里的几个人一起吃顿饭,澹台亮不在,慕容司也知道他心里头或许不太舒服,便许了他前方守城门。
一桌子人面上的表情都千奇百怪的,连嘉乐看着这场面,心里竟还突然有些想起秋心来,那丫头果然是不够好命,没嫁着人不说,还走的那般早,一桌子饭菜吃起来味同嚼蜡,没坐多长时间,便找了个由头离开了。
本来地牢和连嘉乐的居所离的就比较远,谁知偏着碰上她心里闷得慌,就走的远了些。
白书桃拿着林书好此前给自己的东西,一路快步朝牢房过去,途中遇着谁拦她了,便拿出来给对方看看,慕容司的印鉴,府里上上下下的人也都是认得的,虽然知道这白丞相算是一个重要的人质,可众人也不敢阻拦,白书桃一路无阻,谁知在牢门口偏偏遇着了一个喝醉酒的侍卫,差点儿就把那封来之不易的文书个她撕了个粉碎。
“少…少胡说了,侯爷他…侯爷之前亲口对我说的,谁来带人都不好使,除非他自个儿亲自来,否则…否则别想把人从我手里头带走。”
“这位大哥,河西府上今日办喜事,侯爷他来不了,特别给我写的这东西,说见字如见人。”
“见什么字,见什么人。”那男人明显有几分不耐烦了,还伸手将白书桃往后头推了两把,才骂骂咧咧的喊道。“你哥哥我压根儿就认不得字,想带人是吧?让咱们家侯爷亲自过来,今晚没时间,那就明儿个赶早,你赶紧走,否则我可不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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