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姐姐是林殊寒的正妻?”
“以前是,不过现在不是了。”他靠着车窗。“做正妻的时候都没过过好日子,更别说现在被贬为了侧房,哥哥还真是狠心?”
“为什么?你姐姐不是丞相的女儿吗?”
“我姐这个人太懦弱了,做什么事情都老爱替别人着想,就她那软骨头,谁不逮着欺负?”
“我是问她为什么被贬为了侧房?”
白书谨偏头看她,心想告诉她应该也没关系吧。“因为我哥哥又收了一房小妾,那小妾怀了孩子,结果我不小心害她把孩子丢了,于是无罪城的人就说我姐姐没管教好我,说什么我是要故意谋害城主血脉,谋害城主,谋害老祖宗什么的。”
“谁怀孕了?他又娶了别人?”白衣女子的声音提高一些,她眼睛瞪得有些大,满脸都是不可置信的表情,还伸手一把拽住了白书谨的衣领,看起来纤细柔弱的胳膊满是力量的将他往前拉了好一段距离。“是谁有了他的孩子?”
“是孟家主事的侄女。”白书谨有些惊慌的看着那双抓住自己衣襟的双手。“哥哥知道她孩子没了之后非常生气,就让我滚回皇都去,还罚了我姐姐在房内禁足半年。”
“怎么可能?”
“你怎么了?”他不知所措的望着面前的人。“这,这都是事实。”
“他是被逼的吗?还是,还是对方是什么很重要的,不能得罪的人?”
“我,我不知道。”他被抓的越来越紧。“是孟家主事直接就把人送过来了,应该,应该不算是不能得罪的人吧。”
“他没有拒绝吗?”
“大概,大概没有吧。”
他的衣襟被松开。
“啊,我想起来了,你替我姐姐治过病的呀,你就是那个,那个小医仙对吧。”白书谨突然拍了一下手,整个人的身子都坐直了起来。“你还记得吗?那天我爬墙摔了的时候正好撞上你出来,我姐一直骂我,你就站在旁边丢给了我一盒药膏,那药膏可灵了,往扭伤的地方一涂,凉飕飕的一会儿就不疼了。”
他眼里闪烁着光芒,似乎很开心自己想起来了这段快要被遗忘的过往。
“他不可以有其他女人,你姐姐也不行。”
“啊?”
还来不及反应,白书谨就感觉有什么苦苦的东西被塞进了自己的嘴里,他的下巴被那双骨节分明的纤细手指紧紧捏住,然后轻轻往上一抬,小药珠一样的东西就顺着自己的喉咙滚了进去,满嘴苦涩的味道,呛得他连连咳嗽起来。
“等等。”白书谨一见她又拿出了一小盒不知来路的东西时,便立即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你不会要杀他们吧。”
小医仙推开他的手,将那瓶子打开后扔了出去。
白书谨有些怕,便想探出头去看。
“只是迷魂香而已,若真是放毒,你我一个都跑不了。”小医仙的声音懒洋洋的,和刚刚相比好像完全变了个人似得。“你刚刚觉得我要杀他们?为什么?”
“你不会杀人吗?”
“会杀。”
“你是大夫,大夫也要杀人吗?”
“大夫为什么不能杀人?”她偏过头来,眼里满是笑意。“大夫也得活下去呀,如果不杀人,就会被别人杀。“她又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可是我也想好好活着,和重要的人一起活下去。”
白书谨又想起无罪城老城主去世的前一天,他曾看见小医仙和林殊寒一起出入的画面,那时本没上心,可现在一想,心里竟是一阵一阵的后怕。
“你害怕了?”
她的眼神从未离开过他,白书谨想自己此刻脸上的表情,一定是比西街唱曲儿的还要丰富多彩,她肯定觉得自己很可笑,觉得自己是个胆小又怯懦的孩子。
“我不怕,我只是,只是觉得无辜的人不该这样被杀死。”
“都说了我没杀他们。”
马车的速度缓慢了下来,一个接一个从马儿身上摔下来传出的闷响声,小医仙挑了挑眉毛,看来时候到了,她撩开车帘,将车架前已经昏迷不醒的人推到一旁,然后跳下马车。
“你在干什么?”
白书谨慢半拍的才从车里出来,他有些吃惊的看着拿药瓶子四处挥洒药粉的小医仙。
“下毒。”
“喂。”白书谨有些生气,他扑身上前想要去夺她手中的药瓶。
“这药粉要是沾到手上,可是会皮腐化骨的。”
他抢的更凶了。“你不能杀他们,他们根本就没有做什么错事,凭什么要这样被杀死,他们一路上很照顾我,不就是回无罪城吗?你自己回去吧,我不回了,我要带他们一起回皇都。”
“幼稚。”小医仙嗤笑一声,便将那瓶子扔了出去。
白书谨稳稳接住。
“不许丢。”
他高高扬起的手臂愣在了半空中。
“这是驱赶蚊虫和毒蛇的药粉,你自己好好洒吧,我胳膊都疼死了。”
“你。”
“果然是两姐弟,有事没事就喜欢哭鼻子,真是烦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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