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
“既然撞见了,就打个招呼再走吧。”
林殊寒面上没有丝毫被发现的慌张,他镇定的转身后,便也朝着慕容司的方向过去了。
林初隐蹲下身子捡起那半截断掉的树枝,仔细端详了一番后,这才将树枝收进自己的手心,然后抬头朝那棵大树上望去。
“祝贺侯爷大喜。”
慕容司没有回应,只是轻轻点头,算是回礼。
他看起来很累的模样,脸上没什么颜色,走起路来也很是轻慢,好像随时会摔倒一般。
“祝贺侯爷大喜。”林初隐也走上前来,他从小到大都是没规矩惯了的,也不管慕容司脸上的表情有多难看,都只顾着自己的话能先说出来。“不知侯爷可否见过我家四嫂?你看这天色这么晚,都到了回家的时候,这人就突然怎么也找不见了,都快我四哥给急坏了,嗯?”
说完,他还不忘用胳膊肘去撞撞林殊寒的肩膀。
“素闻吾妻同昭襄侯曾是幼时故交,此番她无故离席,在下想。”林殊寒说话的时候刻意停顿了一下。“在下想她是否来寻侯爷叙旧来了。”
“白姑娘同本侯是幼时故交不假,不过今晚,我不曾见过她。”
风起,树枝微动,湖中涟漪。
白书桃本已迈出步来,可听了他的话后,便又不动声色的收回自己的脚,她侧了侧身,退入一片暗处去。
“那侯爷可否行个方便,让在下进去看看?”
“此院后便是侯府女眷的处所,不太方便让无罪城主过去。”
“哎呀。”林初隐又在一旁怪叫起来,他表情故意做的有些夸张,像是做戏一般的说。“该不会是四嫂在侯爷府上迷了路吧。”
慕容司皱了皱眉,他对林殊寒同白书桃的真实关系并不了解太多,不过目前就他得知的消息来看,两人应当只是存在某种利益关系罢了,他与白书桃此前的感情无需多藏,任谁都是知道的,可越是这样,林初隐此刻的做法便更是像认定了白书桃刚刚同他在一起一般,他有一瞬间的犹豫,因为不知道这样做是对是错。
“还请两位移步外堂,至于白姑娘,本侯会安排下人去寻她。”
“侯爷当真不曾见过四嫂?”林初隐又逼问一句。
“不曾见过。”他的语气十分坚定。“我同白姑娘仅是挚友,是故交,她是知书达理识大体的女子,朝秦暮楚之事也非她所为,还望无罪城主莫要因为一些子虚乌有的事情而生了夫妻间的嫌隙来。”
“侯爷见笑了。”林殊寒轻笑,朝他拱手算是做别后,便示意林初隐一同离开。
“早些回去吧。”见那两人走远了,慕容司这才轻声开口,林书好还当是在跟自己说话,正当想跳下树时,便看见右后下方花枝堆里走出来的白书桃。“今日我当做没见过你,你也当做没见过我。”
“慕容哥哥,我,我是有苦衷的。”
“我知道。”他轻微抬了些头来,像是在看天,又像是在看那棵蓊蓊郁郁的参天大树。“你出嫁之后我也总是会想,书桃她到底是有什么不能对我说的话?我试着想要去体谅你,也无数次的假想出一堆可能来宽慰自己,可就在今天,当我手中握住另一个女人的手时,那些关于你的事情我便突然都不想再知道。”
“......”白书桃想说些什么,可是张了张嘴,却是一点儿声音也发不出来。
慕容司也始终不肯回头看她,他低下头,说话的声音像是在嘲笑自己一般。“呵,就算知道了又有什么用呢?不过是给自己徒增烦恼罢了,当一个人真正失去的时候,原因理由这样的东西都不再重要了。”
“这些话我现在没有办法同你讲,你理解也好,不理解也好,如果真相大白的那一天我还活着,不论你还能不能接受我,我希望能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清清楚楚的说给你听。”白书桃绕到他身前去,她抓住他冰凉的手心,深吸一口气。“可如果我死了,我也希望你能原谅我,当年的离开你的做法是我太狠心,可我实在是想不出来有什么更好的办法能处理这件事情,慕容哥哥,如果当年你知道了我为难的处境,一定会奋不顾身的要来救我,但是我不能让你这么做。”
“这是你嫁给别人的理由?苏河花灯节的那晚,你知道我等了你多久吗?”
“对不起。”白书桃低下头去。
“是什么天大的苦衷,能让你说走就走,说不爱就不爱。”
“慕容哥哥。”
“我还当你是什么厉害的人物呢?还是说,于你而言,我就是个可以随便对待的人。”
“不是这样的。”
“像你这样说不爱就不爱的人,是因为真的不爱吧。”
“你怎么能这样想?”
“你走。”他的情绪略有起伏,连续咳嗽了四五声之后,便甩开了白书桃的手,又加上喝了酒的缘故,这一巴掌挥出去反倒是失了自己的重心,慕容司脚下一软,直接跌坐到地上。“既然决定了这是你要走的路,那就潇潇洒洒的离开。”
他伸手指向门外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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