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哥哥,你的衣袍破了,你脱下来我帮你缝补。”她扯着他不知何时破了一道口的衣摆,自然而然地说。
清晨,鸟儿落在枝繁叶茂的树上,叽叽喳喳叫唱,孔文萧躺在地上从梦里醒来,有些分不清今夕是何夕。
帐帘被撩开,一道身影逆光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俯视他。
被绳子捆成粽子的孔文萧艰难坐起来,即使他成为阶下囚,脸上依旧沉静镇定。
屠烈眉宇间飞过一抹戾气,半蹲下身,一手搭在膝头,一手伸过去在孔文萧脸上摸索,半晌撕出片人皮面具,看着对方熟悉的面容,屠烈一把揪住他衣襟,咬牙切齿道:“天烬国二皇子,好本事,骗了我整整三年!”
孔文萧胸口起伏得厉害,望着他猩红的双眸,眼睛霎时泛酸,张了张嘴,终是道了句:“对不起。”
€第21章:爹爹,不要! (补更)
屠烈一拳砸向他肚子,孔文萧腰身一缩,脸上血色尽失,屠烈松开他衣襟站起来,烦躁地在原地踏了几步,忽的停下来:“玄猛山围攻是你筹划的?”
三年前祈天国与天烬国一战,屠烈带领三十万士兵打退了天烬国,后又乘胜追击欲取对方将领项上人头,不料落入敌人布下的陷阱。
当时他们追出去的那一小队差点全灭,只剩下屠烈和孔文萧两人,孔文萧搀扶着身负重伤的屠烈藏于密林里,眼见要被人包抄了,屠烈便催促孔文萧快走,不要管他。
那时孔文萧义无反顾道:“我不走!要走一起走,我孔文萧不是贪生怕死之辈。”
“好!不走。若是这次逃出生天,咱们便结为兄弟,今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那年的场景似乎还历历在目,如今已物是人非,孔文萧看着面前这个一起同甘共苦了三年的兄弟,深吸口气,应了一声:“是。”
屠烈愤怒拔剑抵向他喉咙,声音冷如冰锥:“为何如此大费周章,将我掳了去不是更好。”
孔文萧苦笑一声:“将军是在说笑吗,依将军的性子若是不能突破重围,只会不管不顾来个玉石俱焚。”
屠烈咧嘴一笑,剑尖往前一寸,刺破他皮肉:“你倒是了解我,那你说,我会不会杀你?”
孔文萧闭上眼睛,斩钉截铁道:“不会。”因为你重情,即使知道我心怀目的接近你,但那三年的相互扶持掺不得假,是以你会留我一命。
屠烈确实不会杀他,即使孔文萧能活着回去,这辈子也将会日日深陷背弃兄弟的煎熬中,再难抽身,活着比死还要来得痛苦。这点屠烈懂,孔文萧也懂。屠烈剑尖一挑,解开他身上的绳子,又刷刷两剑过去,挑断他手筋:“你走吧。”
※
“听说你喜欢我爹爹?”离音手里转着根狗尾巴草,站在椅子上俯视被绑在木架上的周子莺。
周子莺扯了扯唇:“是又如何?”
“那你知不知道若是一个人没有了气运,会很倒霉,倒霉到喝口凉水都有可能被噎死?”她从椅子上跳下来,将手背在身后,微仰下巴,满脸不解,“你说你喜欢他,又要伤害他,这岂不是很矛盾。”
周子莺:“...”她不知道还有这遭。
离音默默补刀:“哦,还有,我听说你想强上我爹爹,那你知不知道,若是我爹爹身上的气运没了,硬都硬不起来。”
周子莺:“...”竟然还有这等事!
天烬国民风彪悍,女子大多喜欢身强力壮,器大活好的男子,似孔文萧那种文弱书生不受欢迎。当周子莺在战场上见到伟岸不凡的屠烈,只一眼便被夺去了心神,为了能混进敌国军营里接近屠烈,周子莺与她未婚夫(孔文萧)一拍即合,她助他得到屠烈身上的弘阳圣气,他助她得到屠烈。
不料半途会杀出离音这个程咬金,周子莺悔啊,早知道当日就一刀解决了离音。
“你在后悔,后悔你回来那日没有杀了我。”看到周子莺眼里的杀意与悔恨,离音根本不用多猜便知道是在针对自己。
“到现在你还不明白吗?我想杀你易如反掌,你会奇门遁甲术我也会,老实跟你说,你的奇门遁甲术只是半吊子的水平,若是我,根本不用三年,只需一日,我便可以将爹爹身上的弘阳圣气尽数转移。”
周子莺警惕道:“你与我说这些作甚?”
“你好笨啊。”离音丢掉手里狗尾巴草,“我来这里当然是为了耀武扬威啊,顺便给你个痛快。”
周子莺怒喝:“你想干什么?!”
离音慢吞吞掏出一张符:“我想帮你,你不是缺男人嘛,有了这张符,你这辈子都离不开男人,开心吗?”
“天堑宫知道吗?!我是天堑宫的人。”周子莺,“识相点放了我!”
天堑宫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其帮众各个都精通奇门遁甲术,是各国争先拉拢的对象,据说天堑宫宫主是个见了皇帝都不用下跪的人物。
离音一点儿都不怕天堑宫的报复,若是天堑宫真的如传说中这般厉害,像周子莺这种半吊子水平定然不是天堑宫的核心人物,那她又有何惧。即便她是天堑宫的核心人物,离音也有办法脱身。
离音在周子莺惊恐的视线里,将符拍进她体内,而后拍拍她的脸,在她愤怒的目光下,展颜欢笑,明媚而灿烂:“脚不能走,手不能动,口不能言,你要如何通风报信。”离音用手帕擦了擦手,走出帐篷对门外的士兵道,“这女人赏给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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