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音翻了个身,嘴里还喃喃着不要。
路易斯·格雷睁开眸子,往旁边看了一眼用后脑勺对着自己的小孩,眸光柔软,慢慢把离音垫在自己手臂的脑袋移开,坐了起来。
离音好像是被惊动了,又平躺回来,探手往旁边摸摸,路易斯·格雷下意识伸出自己的手,离音摸到了他的手,立刻抓起来抱到怀里,睡得香甜。
路易斯·格雷看着她,一时没动,此前和她抵死缠绵的画面,不禁又从脑海里翻出来。
他赞美她,品尝她,对她做尽一切他从未曾想要做的事。
疯狂得,不像自己。
柔和的光线照在屋内每一物身上,床上的人轻唔一声,长而浓密的眼睫颤了颤,片刻之后睁开眼睛。
房门在这个时候打开了,离音闻声看去,心脏一下蹦到嗓子眼。只见两个黑漆漆的人走了进来,他们手里都端着什么。
离音没细看,只看这两个走进来,拥有人形,却不是人,由黑雾组成,没有五官的怪物。
心道还好自己心理承受能力过硬,要不然一醒来就看到这个刺激的场面,没吓死已经算好的了。
其中一个雾人走了过来,手里拿着套折叠整齐的黑色衣袍,微微在离音面前躬身,估计是想伺候离音穿衣。
离音看对方的身段和走路的姿态,明摆着这应当是个女的,尽量表现得波澜不惊的样子,任由雾人伺候:“黑暗神呢?”
雾人没给离音一点反应。
于是离音不再问了,洗漱过后,她便被人领到了大殿。
大殿正中间摆着张桌,上面是冒着热气的食物。
离音的肚子饿得咕咕叫,此时却一点都不关注美食,目光看着坐在桌前衣袍凌乱,露出大片胸膛的路易斯·格雷,脸微微一热。
看来之前疯狂的不止路易斯·格雷,她自己也……挺疯狂的,某人胸膛上的红痕和牙印,就是最有力的证据。
路易斯·格雷微勾唇角,开口邀请愣着的离音过来进食。他自己不吃,只是手里端着杯酒,看着离音吃,不时啜一口酒。每当离音抬眼,就能看到他那遍布暧昧痕迹的胸膛。
离音初时还有点反应,之后就麻木了,开始思索某人不好好穿衣服,在这里显摆什么。
毕竟她不相信,正经冷肃的男人,着装会如此狂放。肯定是在暗示自己什么。
直到吃饱之后,离音仍然没悟出什么。
难道是在秀自己的身材?这看着也不像。
路易斯·格雷挑眉看着小孩,慢慢地把自己滑落肩头的衣袍拉起来,心有成算。
想必小孩也看清楚,自己对她多有纵容。毕竟不是谁都在神身上留下印记,却还能安然无恙地活着。
离音琢磨不透他的心思,也就不琢磨了,开口道:“我吃好了,感谢您的款待。”
路易斯·格雷晃了晃杯中酒,看着她。
说吧,说你想要留下来。
路易斯·格雷静静等着。
离音完全没接收到他的暗示,深吸一口气道:“我家中还有事,耽搁不得,请问回蒂尔伯的路要怎么走?”
方才被雾人领来,离音也注意到了,周围情况有异,因为除了神宫里有些微的亮光,外头是无尽的黑暗,不像是夜晚那种黑。
离音怀疑,这座神宫,是建在地底下。
路易斯·格雷晃酒杯的手一顿,这跟他设想的不一样啊。
小孩曾经过的什么日子,他是知道的,正因为知道,他方才十拿九稳,以为小孩会留下来。
路易斯·格雷仔细观察她的神情,发现她不是欲擒故纵,大为不解:“在这里过得不舒心?”
回那个破落院子,没人伺候,受人欺凌,到底有什么好的?
离音诚恳道:“跟您在一起的这几日,是我这辈子过得最开心的日子,但我还有些事,必须要去完成。”
路易斯·格雷霸气道:“你有什么愿望,可以同我说,无论何事我都可以满足你。”
离音丝毫没有心动,原主想要为自己争一口气,不靠任何人。
她道:“多谢您的慷慨,但有些事,我必须亲自去完成。”
怎么如此不识抬举。路易斯·格雷危险地眯起眸子:“你可想好了?在这里,你可以过上奴仆成群,锦衣玉食的生活,若是你回去,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离音如何不明白他的意思,他在提醒自己,自己的机会只有一次。
离音一点不慌,因为按照男人的性子,之后自己不主动找他,他也会想各种借口来找自己。
“是,我想好了。”
路易斯·格雷忍不住窥探离音的心声,想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而后发现什么也听不到。
怎么可能呢?现下她面对的是自己,她心悦的男人,她怎么能表现得如此平静?
难道是因为得到了,就不在意了?
路易斯·格雷的骄傲,不容许他深想下去。
路易斯·格雷亲自走了一趟,把离音送回来了,到家了之后,离音就看到满院杂乱。
水缸破了,两扇原本便摇摇欲坠的院门,七零八碎躺在地上。屋子里,三条腿的椅子已经变成几块木板,她的衣物和床褥被人丢在地上,上面还有明显又凌乱的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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