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来云江之前,萧墨蕴一直都十分的不明白,父亲说白了就是土匪,就是个加国军队都不敢管辖的占山为王者,一方霸主。
等于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父亲要想杀个人,加国国主都会递把刀给他,人生顺畅成这样,还有什么不快活的?
可,父亲不快活!
一直都不快活,父亲的一生都在暴躁易怒中度过,没有人敢问父亲为什么发火。
萧墨蕴上面的十六个哥哥姐姐不敢问。
萧墨蕴更不敢问。
尤其是最近几年,父亲的脾气越来越暴躁,暴躁到那些兄弟姐们一个个都想尽快离开父亲。
但,却又不想空手离开,都想在父亲那庞大的家产之中分的一笔,如此以来,惹的父亲越发生气。
经常咆哮。
直至,他已经走火入魔,更甚至无情到连自己的孩子都要追杀。
一直以来,萧墨蕴不明白父亲为什么是这样一个两极分化的人?
一边在小的时候很疼爱她,很疼爱哥哥姐姐们,一边又在孩子成年之后犹如一个嗜血暴君一般对自己的子女赶尽杀绝。
今天,她终于明白了一点点原因。
父亲的狂暴脾性来自于他曾经经受的冤屈。
他无法辩解,他没有辩解。
更或者说,父亲没有辩解的机会。
因为没有辩解的机会,他被追杀的妻离子散,此生最心爱的女人被迫留在云江,这些之余父亲来说,都是一种无与伦比的打击。
他的性情不变才是奇怪。
眼泪低落在冷御军的遗言上,将他写的字滴落的模糊了,一旁的程湛扯了一张纸擦了擦。
萧墨蕴却突然抬起泪眼,雾蒙蒙的看着程湛。
“别太难过,有我在。”程湛安慰她。
“你为什么骗我!”她冷冷的说道。
“怎么?”男人问道。
“程昱和韩雪晴带着他母亲的遗像回程宅闹腾的那一次,你跟我说起了大娘昱淑琴的死因,你当时跟我说是我父亲亲口承认的他杀害了昱淑琴,可,这封遗书上却写着,我爸爸解释了,可你爸爸不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墨蕴这样呵问,冰棺旁边的程辅庭也能听到。
他沉重的来到萧墨蕴的面前,看着这个哭的稀里哗啦的孩子。
本来这是在冷御军的后事现场,死者为大,程辅庭也知道不该在这个时候和萧墨蕴解释什么。
可孩子哭的太凶,太委屈。
他也就顾不了是不是冷御军的后事现场了,便叹息的对萧墨蕴解释道:“蕴蕴,这事怪程爸爸,你爸爸当时是向我解释过,说他没有杀害你大娘,只是那种解释是私底下的,是我们三兄弟之间的秘密解释,而我当时不仅仅因为你大娘被杀,还有那么多政要力排你爸爸,以及他们手中拿着你爸爸通敌卖国的证据,当时一气之下,也就没听他解释。”
程辅庭这边如此详尽的对萧墨蕴解释着。
一旁的冷静看的简直切齿咬牙。
她父亲尸骨未寒!
这是她家冷宅!
他们到底是来帮助办理父亲后事的,还是来找茬的?
还有里面睡着的那个女人!
现在看她那一副死人脸就来气。
最小的弟弟冷锋都已经被她调教的没有了一点血性,都快被她调教成奴了!
爸爸的死亡现场有人这么哭闹着闹事,弟弟身为家里唯一的男人,竟然不管不顾!
实在是欺人太甚!
冷静的名字很冷静,可心却极为的不冷静!她已经气的咬牙切齿,就等冷家其他的孩子到来了。
偷偷的用手机群发了短信:“你们都什么时候能到?家里要出大事了!我敢断定父亲是被人逼死的!”
“还有一个小时飞机。”
“两个小时。”
“我已经在云江机场了。”
“我还有半小时。”
“我在云江机场了!”
看着这些回复,冷静的心才渐渐的平复下来。
她眼眸冷厉的看着依然拿着遗言的萧墨蕴。
“然后呢。”萧墨蕴抬着泪眼看着程辅庭:“两军对阵的时候,我爸爸干脆就承认了是他杀的人,是不是?”
“是。”程辅庭极为遗憾的说道,而且又解释了一句:“这几年湛儿都有在为这件事情奔走,也知道了一点真相,你大娘的确不是你爸爸杀的。”
“是韩启山。”萧墨蕴冷笑一声说道。
“你知道了?”程辅庭惊讶于萧墨蕴的聪明。
萧墨蕴不语。
心里却酸楚道不行,越发心疼自己那远在加国的父亲。
这个时候,她突然明白为什么小姨一直都不愿意回来的原因,或许只有小姨和妈妈明白爸爸心中有多苦。
所以小姨就算顶着被父亲追杀的险境,也要守候在亲人身边。
低头继续看信。
“你父亲面对我们的大局进攻的时候,亲口承认了他所做的一切,通敌叛国,杀死辅庭弟的原配妻子,以及很多不为人知的错事,他都在两军对阵的时候,统统承认了下来,因为她这样的承认太多,我们都以为他接下来会举手投降,却每想到,他在承认了这些之后,反而越战越勇,他以一己之力,在跟整个帝国顽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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