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在黑衣用缚魂绳将它捆住时,它突然大力挣扎起来,猛地把黑衣撞倒在了地上,然后挣脱了出来。随后迅速出一脚,狠狠踏在了那黑人的胸口。伴着根根肋骨断裂的声响,那黑衣瞬间往外喷了一大口血。而那影子捡起了被它甩在一旁的缚魂绳,将黑衣的手脚困在了一起,松开脚,头向上扬怒吼了一句,后退了三四步,随后又半点没有犹豫就朝地上的黑衣冲了过去。“噗嗤”一声踏穿了黑衣的头,鲜血与脑浆飞溅开来,空气中弥散开一阵阵血腥味。
影子似乎很享受地望着地上那一滩死尸看了许久,之后才恋恋不舍地把那一堆东西踢下了地崖。
地崖之下是没有尽头的深渊,湮灭一切活物与死物,肉身乃至魂魄。
地面上来来往往的人群中响起了讨论声,都在议论着刚才听见到那响彻整个地界的嚎叫声。地界虽然是万物死亡的轮回之处,但也从未出现过如此凶恶之物。如果说不是从轮回之井中爬出来的,那就是从外面闯入的。如今鬼族在六界的地位已不同于往日,怎么还会有人敢前来送命呢?
早已离开吊桥的蜮人虽然没有目睹那影子残忍杀害黑衣的画面,但光听到那一声热血上头的怒吼声就已经可以想象得到掉入它手中猎物的惨状了。
他轻笑道“戕金,还是你这小子有自知之明,不然也落得个死无全尸,到时候我想同你共享福都只能去跳地崖了吧。”
戕金是之前在吊桥上另一个男人的名字,蜮人亲自给他取的。蜮人的心中那一股被压抑许久的控制欲经他轻轻一点后就不可控制地喷涌了出来,以至于他想把戕金变成一件只属于自己的利刃,用来划破往日伪装好的平静和所有他憎恶之人火热的心脏。
“大人说的是。不过,我们现在真的不去制服它,任由他在地界兴风作浪吗?”戕金恭恭敬敬地立在蜮人身旁询问道。
“你怎么一下子变得如此愚钝了?”蜮人在他脑袋上用手指戳了戳,略显不耐烦地说道:“这种事情我们这么着急敢赶去送命做什么,让伏相那老头自己想办法去,有的是想要在他面前急于立功的莽夫。”
蜮人想的是坐山观虎斗,但可惜的是他还没有能退到一个可以不采取任何行动的位置。
戕金这一次没有再继续拐弯抹角,而是直接提醒道:“那如果是伏相大人下令要大人您前去解决此妖物呢?”
蜮人托住椅背,瞥了戕金一眼,沉沉地思索了一番,然后恶狠狠地怒骂道:“这碍眼的老东西。迟早要他死的比刚才那短命鬼还要惨!”
人界,益城的一处客栈二楼。
一位被封了耳穴的地仙脸色苍白地立着靠在窗边,正试着使劲挤出几滴泪花。
虞休辙瞧见了他的惨状,用手肘轻轻撞了撞凫丘,担心地问道“哎,等等。我们真的不管管他?我看他一副快要哭了的样子,仙人掉眼泪我还真是头一次见呢!”
凫丘也看了过去,随后又面无表情地转了回去,然后帮着把虞休辙的头也扳了回来,不留情面地说道:“没事,哭就让他哭去,反正除了哭他现在什么也做不了了,你不用理他。他这副样子真是把我族的脸面都给丢尽了。别再打断我了,仔细听我把话说完。”
凫丘和虞休辙揭下那地仙贪婪的嘴脸之后,就把他放到了角落,他们两人就走到另一边说话。凫丘把他和林琰的猜想跟虞休辙分析了一遍。
那天他们在破庙里见到了一群蛇在用类似聚魂之术的方法召回了早已消散了的魂,之后又用他们的自己作为祭品重铸崇野的肉身,同时召来的魂注入了一只木鸢,使那只木鸢瞬间获得了生命。最后那只木鸢与崇野的尸体便一同消失了。
但是以那群还没修炼成精的小蛇的本事,恐怕远还没有达到可以运用这种神秘术法的程度,所以他们猜测使用聚魂之术的另有其人,那群小蛇并非施法者,和木鸢一样,仅仅只能算是一种材料。也许在那时,那个人就躲在破庙外的某处,操纵着这所有的一切。那人把所有的材料“搬运”到破庙外,然后特意等到天亮的,在我们眼前展示了聚魂与安魂之术。
一长串听下来之后,其余的虞休辙都能理解,唯独有一处他很是不解。
他轻声问道:“为什么要特意在你们的面前表演?”
凫丘想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开了口,“那是因为你们需要,尤其是你的师父林琰。如果寻找到了真正的聚魂之术,那你师父也许就不用再一直躲藏在白玉之中了。”
☆、伤口
在这时,林琰突然从白玉中出来,化作了人形,借着床帘作为遮挡,使那地仙瞧不见她。
虞休辙冲她露出盈盈笑意,脸上没有了第一次的那种惊恐。
其实就算凫丘没有提醒,他也发现了林琰一直是待在白玉里的,只有当在极其隐秘且安全的地方才会现身。虽然他很好奇,但也没有问出口,因为他知道就算自己问了,他们也未必会如实得告诉他。
虞休辙双手抱胸,若有所思地说道:“所以,这么说来,那个使用聚魂之术的人是个极为了解你们状况的人。”他想了想,又皱着眉看了凫丘一眼,问道:“但是他故意做给你们看的目的是什么?什么线索都没有留下,我们怎么找得到他?总不可能是闲来无事故意来挑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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