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地仙猥琐的笑了起来,故作神秘地把它拖到了跟前,又让虞休辙猜,当然虞休辙自然是不会陪着他做这种愚蠢的事情。他见虞休辙没有里面,似是有些失望,之后他就只好自己去揭开那块布。
这...是土?
揭开那块布以后,露出来的竟然是黄土。
虞休辙竭力克制着自己的笑意问道:“这是你从地下的老家带回来的聘礼?”
地仙直摇头,说道:“别胡说,什么聘礼啊,是聘礼我还能给你用?”
虞休辙虽然预感到这可能就是给自己换脸的东西了,但还是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抹上一脸的黄土......这是得多难受,他又不像老财迷那样死要脸面甘愿活受罪。
他其实很想拒绝凫丘的建议,但仔细一想,如果出门不戴个面具,说不定那一瞬间走在路上就被人暗杀了。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最终为了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小命向黄土妥协了。
地仙颇为严肃地叮嘱道:“躺好被动,也千万别睁眼,还有嘴巴也最好不要张开。”
这不废话吗,我可没兴趣吃你老家的土。
虞休辙攥紧了双拳,紧闭双眼和嘴巴,屏气怒骂道。
“你脸怎么那么红,唉不对,你憋气做什么,放松下来,不用你憋气。”地仙见他脸色不对,便好意提醒。
不憋气我怕被你老家的土熏死过去!
虞休辙隔着眼皮给在他脸上拿黄土抹来抹去的那个人翻了个白眼。
被粗鲁的抹了几下后,虞休辙感觉地仙的手好像离开了他的脸。刚打算开口问是不是已经做好了,就想到一张嘴可能会吃进土,于是又立马比紧闭上嘴。不知道那地仙在他脸上施了什么法,他渐渐感觉脸上有些麻麻的,还有些热乎乎的。
有一阵,他很想伸手去抓抓自己的脸,但刚抬起的手很快就被那地仙打到了一侧,那力道很重,就像警告他老实点不要乱动。而他先在脸又不能动,所以想喊痛也不能喊。虞休辙都有些怀疑,是不是那老财迷趁机报复,好让自己也常常不能动的痛苦滋味。
过了许久,久到他要控住不住开始打瞌睡了的时候,地仙终于出声说道:“已经好了,你自己悄悄吧。”说着,扶他做到了镜子面前。
虞休辙慢慢睁开了眼,在见到镜子里那人的样子后,他沉默了半晌,那地仙感到有些奇怪,转过脸去看他,好像在确认虞休辙是不是睁开眼了一样。就在那地仙靠过来时,他立马将他推开,说道:“我看见了。”
地仙揉着他的肩膀气呼呼地说道:“那你怎么不说话,我还以为你怎么了呢!”
虞休辙说道:“太—难—看—了。”然后还耸了耸肩,挑衅地表示这可是你自己要我说实话的。
地仙插着腰反驳道:“没眼光,凡人就是没有眼光。”
虞休辙心里想道,这老财迷还真敢说,难道就不怕益城的所有百姓举旗讨伐你这个目中无人懦弱无能的失职地仙吗?
他忽然笑着一步步逼近地仙,然后推开他身后的窗,贴在他耳边小声道:“来,敢不敢探出窗外大声重复一遍你刚才的那一句话。”
地仙本能地往里靠了靠,生怕虞休辙把他硬退到窗外一样,戒备得看了他一眼,然后说道:“你在说什么,我...我什么都没说啊!”
虞休辙轻笑一声,果然怂。
玩笑过后,那地仙难得正经了起来,跟他讲了如何去保护这张假脸。这脸能不怕水但怕火,一旦玩火不小心把脸烧了以后就没有了,所以在点蜡烛和烤火时也要小心,尽量离得远些。听到这儿,虞休辙瞬间有种冲动——举根蜡烛去烧了地仙的那张比他英俊的假脸,瞧一瞧这老财迷的真面目。
地仙好像看穿了他一脸坏笑下的邪恶想法,立马警觉地推开他,和他保持了远远地距离,并威胁道:“你别想动我这种脸的主意,否则我就不陪你去重门了!”
虞休辙和那地仙是趁着夜里走的,走的时候,虞休辙依旧什么也没带。地仙还很好奇他难道不用换衣服吗,而虞休辙的回答时,他的钱都在你身上了。于是那地仙又厚着脸皮敲开了镇上的一家裁缝铺的门,多加了很多钱才给虞休辙买到了几件衣服。之后才上了路,走往了西北。而另一边,凫丘与林琰再次来到了那条通往北面的几座山丘的路。
林琰知道,重门也许是凶险万分,至少是一线希望,如果不去,恐怕他们整个魔族就会湮灭于世,再也等不到东风再起的那一刻。
几年前,魔尊殿的暗室里。
一个突然闯入的身影打破了林琰周围的那一片死寂。
是阴爻!
林琰泪眼朦胧地看着来人,那眼神就像是死死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哀求着,而她另一边坐着的虞休辙则是双目涣散,出神一般盯着白玉不放,没有察觉到有人又进入到了暗室。
阴爻站在门口,始终都没有说话。
林琰第一次感觉到了不确定。阴爻始终是个捉摸不透的人,如何也不亲近不了的人。也许是因为窥探到了太多的未来之事,对待身边的人总是格外的冷淡,哪怕是阳爻也读不懂她。这一次,林琰没得选择,她只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阴爻身上。
半晌,她终于见阴爻举起了铃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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