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婆,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我哪有心情逛街。”伊湘琦扁着小嘴抱怨。
“你信不过你姨婆吗?”姨婆横睐她一眼。
伊湘琦抖了抖,连忙使劲点头。“相信!当然信!”
姨婆扬起自信一笑。“那就对了,跟我走。”
于是伊湘琦只能任由姨婆手挽手,步出观音庙,往捷运入口方向走去。
与此同时,一辆黑色劳斯莱斯停靠在观音庙前,黑压压的后座车窗里,一双深邃的褐色眼瞳,正瞬也不瞬地望着从庙里步出的伊湘琦。
自幼训练有素的缘故,他记性向来过人,不过对于闲杂人等,倒是罕少耗费心神去记忆,但不知为何,他竟一眼便认出那个超商女店员。
很奇怪,她就像个异样的发光体,走在人群中格外的亮眼,不仅仅是她拥有亮丽的外型,她身上似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特殊,教他一眼扫去便注意到她的存在。
而且,他很清楚的看见,当那个女店员一步出庙门,一抹半截魂体随即拖着上半身靠过去,再次一把抱住了女店员的双脚。
他当下便认出那抹半截魂体,甚至,那抹魂体似乎亦发觉了他的注视,方才还回过头瞟了车里的他一眼。
“知道你不信这些,我自个儿进去就好。”
同坐在后座的优雅妇人,轻拍了徐书亚的手背一下,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
见母亲为了父亲的背叛与荒唐,镇日以泪洗面,变得憔悴而消瘦,徐书亚心思一沉,对父亲的埋怨越发地深。
徐母推门下车,缓缓步入观音庙,向观音上香祈求,短暂停留后便又返回车上。
黑色劳斯莱斯再次发动,驶在前往医院的路途上。
“你爷爷还是没有好转吗?”徐母忧心忡忡地问。
徐书亚没回话,算是默认。
“再这样下去,等你爷爷离开之后,集团一半的股权都将由你爸继承,就连总裁的位置都要让给他了。”徐母苦涩地说着。
“妈,你别担心,爷爷一定会撑过去的,我相信他的眼睛是雪亮的,他不可能放任爸胡作非为。”
“人都快走了,哪里还看得见他的儿子在他昏迷时兴风作浪。”说至激动处,徐母眼眶泛红,气愤得脸色涨红。
“爷爷也是出于信任,当初才会立下由父亲继承的遗嘱,如果他知道父亲会在他昏迷后变成这样,他肯定会更改遗嘱的。”
徐母忽尔露出警戒的表情,压低音量说:“我听黄律师说过,你爷爷曾经另外拟了一份遗嘱,这是真的吗?”
“黄律师年纪大了,也许是他记错了,如果真有另一份遗嘱,爷爷一定会告诉我。”徐书亚斩钉截铁的说道。
闻言,徐母激昂的情绪缓了下来,神情再次陷入忧愁之中。
“妈,你别担心,我们一定可以找到办法制衡爸跟徐光奕。”
听见那个自己容忍了二十多年的私生子名字,徐母心口一阵揪紧,觉得各种委屈瞬涌而上。
“你爸真是丧心病狂,宁可力保那个私生子,不惜跟你杠上,连家都不回!”
“显然爸已经忍耐我们很久了。”徐书亚嘲讽地牵动嘴角。
徐书亚的父亲徐长晏——亚懋集团的继承人外遇已非新鲜事,这事在上流社会早已公开,媒体亦曾专题报导,却也未曾动摇这份婚外情。
徐长晏与婚外情的对象育有一非婚生子,也就是年纪仅仅小徐书亚三岁的徐光奕。
原本这份婚外情只在台面下进行,这位不被徐家承认的私生子,更不曾出现在徐家公开场合上,总是被隐藏起来。
然而,就在几年前,徐长晏忽然动作频频,竟在徐总裁八十六岁寿宴上,带着徐光奕出席,当场把徐总裁气得高血压小中风。
之后,徐总裁由于健康因素,逐渐淡出经营团队,改将经营权下放给年轻时一起打拼的兄弟,当然,身为头号继承人的徐长晏亦被列于其中。
令人深感意外的是,徐长晏非但没有记取教训,反而变本加厉,不仅拉拢其他叔伯,煽动他们投赞成票,让徐光奕这个私生子空降成集团董事,更在暗地里打压徐书亚母子。
一场茶壶里的风暴,在外界雾里看花之中,就这么默默的刮起来。
在外人看来,亚懋集团在徐总裁倒下之后,齐心集力团结起来,甚至不计较这个没名分的私生子,让徐家子孙一同面对集团的危机。
实情却是不然。
父亲与母亲大吵一架之后,已经一年多没回过家,长居在他为外遇对像购入的天母豪宅里,出入公开场合必定带着徐光奕,在媒体面前更是丝毫不避讳,更甚者,还大方地向熟悉的财经记者介绍这名藏了二十多年的私生子。
豪门天伦和乐的假象于焉破碎,徐书亚与父亲的关系降至冰点,一碰头便是烟硝味四起,谁也不愿让步。
“书亚,你才是你爷爷认可的继承人,亚懋集团只有在你手上才不会衰败,你绝对不能对你父亲让步,更不能让那个杂种占便宜。”
徐母不厌其烦的耳提面命,就怕儿子会出于亲情面,向一点也不眷念亲情的丈夫服软。
“妈,我从来没对敌人让步过。”淡淡一句话,说明了徐书亚与父亲的关系,已不再是父与子,而是敌对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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