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有人伸手把他含在嘴里的烟抽了出来,转身按灭在烟灰缸里。
他看见那双白皙的手上涂着粉色的晶亮的指甲油,从他眼前一闪而过。
他抬起头,对上一个女孩子温柔的目光。
他想了想,这个女孩子好像叫刘蓓蓓,隔壁班的,长得不错,家庭条件殷实,论成绩来说和他一个货色,和余浩他们关系很好。
“帅哥,一盒烟都被你抽的剩几根了,我看你不像常抽的样子,别折腾自己了。”她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走过来的,定在他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张哲天的嘴角扯出一丝意味不明的弧度,暗黑的包厢里光影交错,打在他冷峻的脸上,他仿佛像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一般,继续伸手去掏烟。
手刚悬到半空,猝不及防被递入一支话筒。
“烟有什么好抽的,一起唱歌啊,我缺一个搭档。”刘蓓蓓莞尔一笑,眨眨眼睛。
周围的人终于注意到角落里发生的事情,有人带头起哄:“一起唱一个!唱一个!”
众人附和。
张哲天微眯起眼睛,仔细打量了刘蓓蓓一眼,她穿着露肩T恤,牛仔短裤,扎着清清爽爽的丸子头,垂在脸际的耳钉泛着金属的光泽,整个人看上去清纯中透露着一丝娇媚。
他极懂得为人处世,说客套话,办客套事,立马屁股往旁边一挪,身旁空出一大片空地,拍拍沙发,抬眸一弯眼角,风度翩翩地说:“坐,想唱什么?”
刘蓓蓓点了几首能两人对唱的情歌,张哲天虽说不是麦霸,但也不是音痴,但凡有些名气的歌,他都能跟着唱,有些甚至唱得很好听。小酒窝高潮响起的时候,满场粉红,两人目光时不时有意无意地一碰,声音染上一层暧昧的色彩。
唱完歌,天黑了下来,街道上零星亮起来了灯光,张哲天请众人吃烤串,他在花钱请人吃饭方面毫不含糊,吃串间隙,大家纷纷和他碰杯,不一会儿的时间里,酒瓶子倒了一片。
张哲天心情阴郁,找他喝酒来者不拒,他觉得自己像泡在海里的沉船,缓缓地往越来越深的地方沉去,酒精麻痹着他的神经,所有难受的情感逸散在深海里,身体里一阵空荡荡。
余浩约摸是发现了他的不对劲,人多不好意思问,把摆在他面前的酒搬到了离他远的地方,然而总冒出毫无眼力见儿的人要和张哲天碰一杯。张哲天二话不说,发现杯里没酒了,爽快地直接伸出手臂向刘蓓蓓要她桌前的酒。
刘蓓蓓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静默片刻,沉声说:“你他妈把酒当水喝啊,喝水也不能一下喝这么多啊。”
张哲天摆摆手,“我不能辜负兄弟的好意啊。”
“那我替你喝。”刘蓓蓓语气微微发凉,说着便拿起了酒杯。她正要抬头饮下去的时候,手腕被人按住,轻轻把手里的酒杯压回桌子上。张哲天起身疾步走了过来,阻止了她。
他一只手握住她的手腕,一只手搭在她的椅背上,浓重的酒气包裹了她,当她感受到他手掌握住她手腕的温度时,已经心乱如麻了,头顶传来一句磁性嗓音的低语时,整个人在微微发抖。
“我怎么能让女生替我喝酒呢,大小姐,放心,我不喝了,不辜负你美意。”
张哲天举手投足间把她的情感和欲望打开,裹挟着致命的吸引和诱惑,刘蓓蓓知道自己逃不掉了。
吃完饭余浩把张哲天送回家,临走时想套套他的话,被张哲天耍赖撒泼地赶走了。他打开客厅的灯,虚弱地往沙发上一靠,看着毫无人气的家。
晚上十点,家里只有他。
张哲天没有开灯,往沙发里一倒,昏昏沉沉地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他喝了很多酒,酒精在胃里翻滚着作妖,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只想一动不动地陷在沙发里躺到明天。
突然,他听到了钥匙开门的声音,门很快被拉开,紧接着是客厅的灯被打开的声音。
眼前迅速明亮,光线晃眼,他忍不住紧闭双眼,并用手挡在额前。
周玉一进门闻到满屋的酒味,皱了皱眉。
她走向张哲天。
靠近了,酒味更浓,甚至还掺杂着烟草的味道。
她定在原地,看着他,不说话。
张哲天浑身发软,他躺在沙发上,没坐起来,是真的,一动都不想动。
他的视线从下往上游移,最后对上了周玉的目光。
这身行头,是他下午在KTV里看到过的。
张哲天没心没肺地笑了笑,喊了一声妈。
周玉没理他。
“我以为你今晚不回来了呢?我爸出差也不回家,我还打算在沙发上睡一晚。”张哲天又开口了,不知道是在对周玉说话,还是在自言自语。他的眼睛睁开又闭上,像是真的困了。
周玉心里五味杂陈,她看见一身酒气的张哲天本来一肚子火,但自己也像一个做了坏事的小孩儿,有火发不出来。
她蹲下来,把张哲天从沙发上扶起,“起来,去床上睡。”
张哲天不想从沙发上挪开,但周玉强行要把他扶起来,他只能配合她立起来,两个人晃晃悠悠地走到卧室。
看见床,张哲天又扎头躺了下去。
周玉去厨房弄了一杯解酒茶,张重经常在外应酬,家里这些东西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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