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嘉儿望一眼对面的廖书言,毫不犹豫地挂断,又将手机扣回到桌上。
廖书言有些奇怪,以为她是避着自己,善解人意地询问道:“我出去?”
“不用,廖老师!”赵嘉儿急急出声。
“赵嘉儿!”电话里突然传来赵贤儿又惊又怒的声音,“大晚上的,你跟哪个男人在一块儿呢?”
赵嘉儿惊得起身,看看廖书言,又看看传来赵贤儿声音的手机,只能硬着头皮接起。
她明明挂断了电话,怎么手滑按错了?
“姐?”赵嘉儿逃也似的跑到病房外边,低声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在医院呢。”
赵贤儿本来准备了一大堆问题来兴师问罪,闻言,立马紧张兮兮地问道:“你怎么在医院呢?一个人在外边要多留意,你个缺心眼、迷糊虫,哪里来的胆子离家出走?姐姐帮你找对象,也是为了你好,你说说我帮你找的对象哪里不好了?我都帮你打听清楚了,人家是书画老师,家世背景都不错,性格应该跟你合得来,就是有一点不好,在外地工作。我今天帮你问了你对象的姐姐,人家看了你的照片,好像很中意你的,你赶紧给我回来,我们两边约个时间地点,你们见个面,我也帮你把把关……”
赵嘉儿郁闷地望着医院长廊的天花板,一下一下点着脚尖,心不在焉地听着赵贤儿苦口婆心的劝说。
赵贤儿的话题又转回来,关切地问道:“嘉儿,你这么晚了,怎么在医院呢?刚才跟你说话的是谁啊?”
赵嘉儿如实答道:“是路上遇到的一个朋友生病住了院,我在这里陪着,刚才说话的是病人的老师。”
“哦,”赵贤儿稍稍放下心,仍不忘叮嘱,“在外面要多留个心眼,别被人骗了还帮着人数钱!嗯,那个男老师你也要提防着点,老师里面最多道貌岸然的君子,别让人占了便宜啊!”
“好了好了,姐,我知道了,你早点睡,小心长皱纹啊。”
赵嘉儿正要挂断电话,赵贤儿又不忘叮嘱道:“忘了跟你说,你对象是江南艺术学院的老师,姓廖,叫什么来着,我没记住,名字文绉绉的……”
赵嘉儿已不耐烦去听,当先挂断了电话。
但是,赵贤儿最后的话仍是让她诧异了许久。
“江南艺术学院……廖老师?”这个猜测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慢慢向病房走去时,她反倒有些踌躇。
廖书言在玻璃窗后看到赵嘉儿徘徊的身影,开门唤道:“赵小姐。”
赵嘉儿受惊般地转身,挠着头,讪讪一笑:“廖老师……”
廖书言歪头打量她片刻,笑道:“时间不早了,走廊尽头有洗手间,你去简单洗漱一下。”
医院的走廊里静悄悄不见人影,只是偶尔有值班的护士走过。赵嘉儿的整颗心都被赵贤儿最后提供的信息占据,脑海中,一旦认定了某个事实,她就深信不疑了。
“真的有那么巧……会是廖老师么?”
赵嘉儿梳洗完,回到病房再见到廖书言,只觉脸颊发烫,浑身不自在。
说实话,她至今还未与不相熟的男子共处一室。
可是,她却偏偏不反感廖书言今晚的安排。
这是一间双人病房,两张病床之间的距离非常近。
赵嘉儿整理好洗漱用品,踟蹰在床边,一会儿挠挠头,一会儿踢踢脚。她很想趁廖书言回来之前躲在被窝里睡着,可现在却是连上床的勇气也失去了。
身后的开门声惊得她浑身紧绷,她僵硬地转过身子,见廖书言仔细地锁好了门,又拉上遮挡玻璃窗的百叶窗帘,整颗心都似在敲锣打鼓。
她发现他洗了头,头发还未干透,白衬衫的袖口卷到了胳膊肘,头发上的水滴落在后背上,隐隐透出了里面的白色背心。
然而,这个时候,她脑中却突然冒出了一个荒诞又大胆的想法。
她想将这个样子的他,拍下来。
这样的想法冒出脑海,赵嘉儿自己也吓了一跳,看到他用干毛巾擦着头发走过来,她又若无其事地将目光放在了自己的脚尖上。
“先前淋了一会雨,身上的衣服有些湿气,不换身衣服睡觉?”
“不换!”赵嘉儿突然红了脸。
“我先出去,你换好了叫我,”廖书言一脸温和地看着她,“出门在外,生病了也很麻烦。”
赵嘉儿从背包里翻出干净衣裳换上,目光落在背包里的相机上,脑海里又浮现出廖书言半湿半干的白衬衫,还有那一头带着湿气的短发。
她当时为什么就有那种冲动呢?
是因为想到了陆嘉清么?
她摇摇头,将那样荒诞的想法甩出大脑,拉上背包拉链,却在将背包放到房间的桌面上时,碰翻了廖书言的背包。
他背包的拉链半开着,一本精美画册从中滑了出来。
赵嘉儿吓了一跳,赶忙蹲身将画册小心翼翼地捡了起来。
这是一本个人画册,画页上的红色丹顶鹤吸引住了赵嘉儿的目光,她一页页翻看,心潮澎湃起伏。
因为陆嘉清的缘故,对于国内顶级水墨画家三口老师,她早已耳熟能详,而他笔下的红色丹顶鹤更是别具一格,一幅《母子》曾在境外拍出了将近一亿港币的高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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