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
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在车里的行车记录仪上做手脚,怕是车子被扣在交通大队的时候,被人有机可趁了。
难道交警执勤队里混进了不相关的人?
一切好似雾里看花,明明就在眼前,偏偏抓不到行迹。
廖书言坐回到茶几旁,对电话那头说道:“昨晚长虫山的那伙人里走脱的是谁?”
“唯一的一个女的。”
廖书言笑道:“放虎归山,才能一网打尽。徐警官,嘉清不愿配合的关键还是在她身上,现在已经能够确定,嘉清的母亲在他们手上,只要救出他母亲,嘉清才会服软。”
“陆队因公殉职,未能保护好他的家属,我们也有责任,”徐警官叹了一口气,又道,“这条放虎归山之计是廖先生的主意,想必廖先生应该安排了人手入虎穴,那么,警局这边随时配合。”
廖书言不由笑道:“徐警官这样信任我?”
“不信您,也信廖家啊!”徐警官苦笑道,“局里已经请示过上面了,也让我们配合您的行动部署。”
廖书言郑重地道:“多谢!”
挂了电话,廖书眉便问道:“你真的要蹚进这趟水里?”
廖书言将手机推到她手边:“嘉清是我私下里唯一的一个学生,我总得帮他,哪怕最后不能帮他减刑,好歹救出他母亲,让他在监狱里也过得安心一些。”
廖书眉沉默着,许久才道:“和毒贩较量,很危险,你自己多小心,别害了嘉儿。你姐夫的事,我这边会查,你就别管了。”
“他真的回来了?”廖书言接过廖书眉递到手边的西瓜片,关切地看着她。
“迟早要回来的……”廖书眉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又苦笑道,“他能鼓动那伙毒贩子为他办事,身后应该有了倚仗……我怀疑你那个沈梦同学应该知道些什么,你姐夫还没有那个胆子在外边乱来。”
“你是怀疑……沈梦被打掉的那个孩子也不是姐夫的?”
“我昨晚问了他,他什么都不记得,只是醒来才发现身边睡了一个人,”廖书眉神态平静,微微笑了笑,“你姐夫酒量不差,从前应酬醉得不省人事,也没有断过片儿,这种事又怎么会忘记呢?嘉儿回来后,我打算和你姐夫去一趟医院,见见那个沈梦。”
赵嘉儿与池勉在看守所会见室的电脑屏幕前坐了很久,陆嘉清的脸才出现在视频里,他身后立着一名狱警。
身穿囚衣的陆嘉清看上去愈发单薄瘦弱,双目无神,好似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赵嘉儿心里有些堵,看到陆嘉清缓缓地戴上耳麦,她才后知后觉地拿起手边的耳麦戴上,心里的话一瞬间全梗在了喉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两人之间,隔着屏幕,却似隔着无法跨越的银河系。赵嘉儿看着他平静无波的脸,只觉得难受。
她右手捂着右耳耳麦,左手手指无意识地缠着耳麦的线,许久,才哑着嗓子唤了一声:“嘉清……”
陆嘉清只是抬了抬眼皮,没有任何回应。
赵嘉儿吞咽了一口唾液,轻声说道:“嘉清,你之前录制的视频我看过了,我……我听你的话,决定放下我们的过去,好好去生活,所以,你在这里也要好好的……你不愿跟我说话也行,我说,你听着。”
她仍然感觉嗓子不舒服,说出来的声音沙哑难听,顿了许久,才道:“我是来和你说,嘉清,对不起,我……我变心了,我决定和廖老师在一起了……”
陆嘉清眼中的情绪一闪而逝,见赵嘉儿的话语又顿住了,他不由抬起头静静地打量着屏幕里的她。
她双颊泛红,眼里有光芒在闪烁,眼睛看的是他,心里装的却不是他。
许久,他麻木僵硬的脸上才有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声音又低又哑:“祝福你。”
赵嘉儿以为自己听错了,呆呆地看着屏幕里的他。
他真的在笑。
笑容不再明媚灿烂,却也是发自内心的笑。
她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我和池勉说几句话。”
赵嘉儿瞬间被拉回了神智,将耳麦送到一旁的池勉手中,自己默默走到了一边。
她听不见陆嘉清的声音,连池勉的声音也听不真切,脑海里只回响着陆嘉清突然开口说的那三个字。
祝福你。
那种如释重负的心情,即使隔着屏幕,隔着心,她也能体会出来。
这一刻,她才明白,她的执念不但困住了自己,也困住了陆嘉清。
她移到池勉身后,看到屏幕里陆嘉清的目光忽然向她看来,她没有躲开,却看到他对着自己笑了。
这一笑,他脸上的消沉低迷之气消散殆尽,眼前的陆嘉清依旧是当年迎风奔跑的阳光少年,用他的笑容感染了她。
出了看守所,赵嘉儿又带着池勉去买了许多零食。
将大包小包的零食交到池勉手中时,赵嘉儿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摸着后脑勺,说道:“没时间吃饭的时候,就吃些垫垫肚子,等你从灾区回来,你和你们老大请个假,回宜宾找我,我一定好好招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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