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嘉儿顿觉脸上火辣辣的,讪讪一笑,不敢去看廖书言的脸。
她如今手头拮据,总资产为负,只能节衣缩食。
来了南京,她似乎没进过商场买过衣服鞋子之类的东西,廖书言和她提过几次,她总以没时间打发了他。
这次,他是怕她再次找借口拒绝他的好意,所以才一声不响地带她走了这条路吧。
剩下的路,赵嘉儿只是默默看着车窗外路过的风景。
南京的大街小巷,处处可见高大粗壮的梧桐树。
她喜欢梧桐树。
买衣服是一件麻烦又累人的事情,一件接一件地试穿,早已让她兴致全无。最后,即使看到了令她眼前一亮的漂亮呢子大衣,她也没有兴致再去试穿。
廖书言接触到她哀求的眼神,只能让服务员找一件合适的尺码,然后给包了起来。
赵嘉儿不去试穿,本是不想再让他花钱,见状,连忙拉着他的手,在他耳边埋怨道:“已经买了那么多了,这件试也没试过,不合适怎么办?”
“我看挺合适的,”廖书言刷了卡,抬腕看了看时间,“顺便吃个饭再回去,吃的就在六楼,找一家你喜欢的去吃。”
赵嘉儿看了看手中拎着的两个纸皮袋子,正要说话,廖书言已经从她手中拿过她的袋子,摁了向上的电梯,道:“你先去上面等我,我把东西放进车里再上去。”
赵嘉儿嘀咕了一句:“廖老师都没有为自己买衣服。”
廖书言笑道:“我不缺。”
这个时间点正是美食区的高峰期,每一家店门前都有人在排号,赵嘉儿走了一圈,也没找着一间客流量稀少的餐厅。
她在来来往往的人流里失去了方向,接到廖书言的电话,她便苦着脸,道:“廖老师,我迷路了。”
她不知道整栋楼的布局,绕了一圈又一圈,已经晕头转向,找不到自己是从哪个电梯口出来的。
廖书言失笑片刻,道:“你在哪里啊?”
“我在……”赵嘉儿环顾四周,看到身后的招牌,便道,“我在一家海鲜自助餐厅这儿,旁边是一家铁板烧,然后就是一家港式茶餐厅……”
“你往茶餐厅的方向走,我在这里。”
赵嘉儿快走两步,一眼便看到了人群里的廖书言。
她挂断电话,飞快地向他奔了过去,仰着脑袋看着他:“这里人好多,我还以为找不到廖老师了呢!”
廖书言叹道:“我得让小迟过来,你以后一个人出门,我还真不放心。”
赵嘉儿挠了挠头,十分难为情。
廖书言牵起她的手,门口的服务员便将两人往里面引。
赵嘉儿看着门口排号的顾客,有些摸不着头脑,低声问着廖书言:“廖老师,我们怎么先进来了?”
“还有包厢空着。”
包厢内铺着蓝色天鹅湖地毯,两张米白色双人沙发,临窗的餐桌上有水晶的烛台。
赵嘉儿嫌烛台占地方,让服务员撤走了。
华灯初上,远处的秦淮河岸灯火璀璨,将河面照得流光溢彩。
关于秦淮河,有太多充满诗情画意的故事可说。
而关于南京,却不止秦淮河让人向往。
“廖老师也是四川人,怎么也不爱吃辣呢?”赵嘉儿托腮笑嘻嘻地看着对面的廖书言,眯着眼问道。
廖书言答道:“母亲信佛,多吃素,口味偏淡。我跟着吃了多年,反倒吃不了辣了。”
他又望着她,眼里带着笑:“你呢?”
“我爱吃辣啊!可是,您知道的,肠胃不允许!”赵嘉儿皱着眉头嘟着嘴,“当然,还有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妈妈是广东人,从小到大,已经习惯了妈妈那边的口味。可是,长大后,爸妈就经常不在家,我也吃不到妈妈做的饭菜了。”
赵嘉儿几乎很少向他提起她的父母,廖书言不敢唐突地去打听。
他一直以为她钟爱粤菜和港式餐色,只是喜欢而已。
这一刻,他才明白,她只是想从中找到自己熟悉的味道。
廖书言见她眉间阴郁,斟酌着问道:“父母都在那边做生意?”
赵嘉儿点头:“一年之中偶尔会回来两三回,然后就是过年了。”
“过年……”廖书言喃喃念了一声,眼睛看向了窗外。
中国人的新年,是无数漂泊他乡的异客最盼望的日子。
家人团聚,热闹喜庆,其乐融融。
在他的记忆中,即使是在重要的除夕春节里,他的家人也难以团聚。
父亲,总是缺席。
母亲离世,姐姐成家,他真正成了孤零零的一个人。
父亲愿意见他时,他才会飞到国外和父亲过一个年。
可是,那样怪异尴尬的团聚,他现在想想都觉得难受。
小时候不懂,长大了,他早已经明白。
父子间的隔阂,只是源于父亲不待见他。
他却始终想不明白其中缘由。
赵嘉儿静静地注视着他的眉目,能猜到他突然变得低落的缘故。
她伸手覆上他的手掌,轻声询问着:“廖老师,今年过年您要是一个人的话,可以来我家一起吃个团圆饭,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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