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面说,话到了此处,叩首拜一礼:“要是这样,那我的确管不住这内廷。”
皇后是带着邪火的,说穿了,这些年,她也没有过的十分舒坦过。
徐贵妃专.宠.,皇帝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说是中宫皇后,实际上过得怎么样,不过冷暖自知。
她就是在皇帝面前再端的大度贤惠,皇帝也不会当回事儿,反倒觉得她矫情虚伪,还不如就这么撕开了,该是怎么样,就是怎么样的。
皇帝叫她一番话噎的没话说,冷了脸子想斥她来着,外头小太监就撩了帘子入内来回话。
这太监叫陈祥,是怀章那个干儿子认的徒弟,他师傅早两年叫皇帝派到外头去做守备太监了,这两年,他就一直跟在怀章身边儿侍奉着,好在是人机灵,平日里也有眼色,怀章也有心教一教他,所以一来二去,也就在御前能说上两句话了。
皇帝一见了他,连呵斥皇后两句的心思也丢到了一旁:“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陈祥往地上一跪:“冯娘娘也不知是打哪里听的信儿,这会子在外头,闹着要进来看看殿下,还说要陛下给主持个公道,奴才们不敢叫娘娘随便进,可又不敢上手拦,好在娘娘体恤,打发奴才进来回主子爷您,您看这……”
皇后在旁边儿冷呵了声:“我没说错,冯妃再好性儿的人,她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好好的来跑个马,就成了这样子,她就是泥人,也还有三分气性,陛下想叫压着她不许闹,哪里可能?”
皇帝登时火气就窜上来:“你是中宫皇后,内廷闹得不安宁,你脸上就有光了?她跑到这里来胡闹,你还在一旁说风凉话?这是什么地方,是她该来的吗!”
“陛下也用不着冲我喊,这地方冯妃是不该来,可七皇子在这儿呢,您甭怪我多嘴,保不齐过会子,太后也要移驾过来。”她说着已经站起了身,横竖看皇帝的意思,是不打算给她好脸色了,她就是跪到死,也得不上依据好听话。
这会儿起了身,低头又去叫陈祥:“你去告诉冯妃,叫她先回自个儿宫里去,再问问她,说是我说的,她打哪里听的信儿,又是哪个奴才这样多嘴,在她面前什么都敢回,叫她自己发落了,倘或心存包庇,那就等着我上手来料理,到时候再伤了她脸面,那可就更难看了。”
皇后是持着一颗再公正不过的心,不叫冯妃进门,还叫她发落了送信的奴才。
可是再反观皇帝呢?
皇帝藏在袖下的手,捏成拳头,紧了紧:“皇后,你就这么见不得……”
他话说了一半,倒不是支支吾吾,是后头的话,他相信皇后明白。
皇后嘴角却上扬起来:“我见不得什么?这么些年都这样过来的,陛下觉得我今次处置有失吗?是该叫冯妃进门,还是不该处置多嘴的奴才。我自问这些年掌管六宫,内廷中凡有了不该不当的,绝没有处置偏颇的时候,陛下要觉得这样不妥当,那还请陛下示下?”
皇帝眯了眼,觉得从伯府的案子出了之后,皇后的脾气,就更上来了。
也许是母家的事情令她伤心过度,又或者——又或者他这个发妻,打心眼里认准了,这事儿同昭德宫脱不了干系,所以心怀怨恨,把往年的那些积怨和旧仇,又更重重添了一笔。
她话里话外说他有失偏颇,无非指责他在对刘铭的处置上太轻了。
轻纵了刘铭,不就是为了不伤昭德宫颜面吗?
皇帝负手在身后:“皇后,你也知道,这些年都这样过来了,今次反倒沉不住气了吗?”
“陛下这话,我听不懂。”她昂首,有些桀骜,也带着皇后该有的母仪天下的气势,“我说了,这样的处置,哪里不妥当,还请陛下示下。”
“你——”皇帝一声拖长了丢出来,可却能说她什么呢?
这样的处置是最合适的,她确实是个好皇后。
他收回了所有的话:“陈祥,照皇后的意思去办,叫冯妃回去,告诉她,皇子这里有朕,还有皇后,不用她操这份心,该怎么处置,也还有朕和皇后,更轮不到她多嘴。另有一宗——”
陈祥刚想往外退的,听见他尾音一顿,但显然还有后话,便止住了所有动作:“主子爷您吩咐。”
“你告诉冯妃,太后上了年纪,如今该好好颐养起来,她要是敢闹到慈宁宫去,叫她自己掂量着点儿分寸。”
陈祥听了这个,心下一沉,果然谁都比不上昭德宫在陛下心里的分量。
皇后不行,生了七皇子的冯妃,照样不行,甚至于,两位娘娘加在一块儿,都比不上贵妃娘娘分毫啊。
他点头应是,旁的话不敢多说,恭恭敬敬的猫着腰退了出去,半刻也不敢在屋里头多站。
第六十六章:郑扬来访
第六十六章:郑扬来访
宫里的孩子出了事,襄元的长公主府很快也得了信儿。
实际上不是说襄元在宫里头安插了眼线或是如何,这事儿正经论起来,还是冯妃安排了人,透露到了宫外去的。
她是为人母的,孩子遭了这么大的罪,皇帝却还是那么个态度,叫她怎么顺下这口气?
徐贵妃在宫里只手遮天惯了,前朝政事她也敢插手,平日里见了谁都没个尊敬气儿,她们这些人,受的委屈原也太多,总不至于到了孩子身上,受了委屈也还要忍气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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