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意咯咯直笑:“你就知足吧,我出来那会儿还没人给我倒水呢。”
许夏做了个揖:“那这么说我得好好谢谢你。”
“那可不,走,上车,我们回家。”余意将车门打开。
“回家?”许夏喃喃道。
“恩,去我家,你现在还没住的地方,先去我那将就一下。”余意说着又将一包衣物递给许夏:“这是我专门给你挑的,你看合不合身。”
许夏在后座将衣服换好:“好像大了点。”
余意看着瘦的几乎脱形的许夏,有些难过的说道:“不是大了,是你瘦了,我上次见你的时候,你还没这么瘦。”
许夏将衣服系了个结:“你眼光不错,挑的是我喜欢的款式,车上有打火机吗?”
“你要打火机干嘛?”
“我想把这些烧了。”许夏指了指换下的衣物和当初进监狱时随身的物品。
“可是烧自己衣服不吉利,不如找个地方丢了吧。”余意有些犹豫。
许夏依旧在笑:“没事,我已经死过一次了,不怕第二次。”
余意没再劝说,她拿出打火机递了过去,许夏下车找了个空地将衣物点燃,蓝色的火苗慢慢将过去化为灰烬。
“你这两年过的好像挺不错啊,奔驰都开上了。”许夏摩挲着椅子上的真皮问道。
余意一边开车一边回道:“也是最近这一年才不错,刚出去那会儿也挺惨的,打工要么没人要要么不给钱,最惨的时候还住过几天公厕。”
许夏手微微抖了一下:“那你最后是怎么扛过来的。”
余意点燃一支烟,烟雾熏的她的面孔有些模糊:“扛?没怎么扛,我后面就走好运了,不过有些少儿不宜,你要不要听?”
“我又不是小孩子,有什么不敢听的。”许夏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因为余意走的道路可能是她将要走的,毕竟以她现在的身份想要生活下去,如果没有亲人朋友的帮忙会很艰难。
余意弹了弹烟灰:“我不是住了几天公厕吗,正好最后一天半夜一个大学生喝醉了走进来,我正好在水龙头那喝水,他说我长得像他喜欢的人。”说到这里余意停顿了一下。
许夏问道:“然后他帮你找工作了?”
余意哈哈大笑:“怎么可能,世界上哪有免费的午餐,他说只要我和他做一次,就给我三百块钱,我一想,可以啊,老娘已经饿了三四天了,再饿下去非死不可,别说三百了,就是三十,三块钱我也做呀,更何况,那家伙长得还不错,我合计一下,怎么着都是我赚呀。”
许夏看着笑着的余意,心中涌出一阵酸涩。
余意又抽了一口接着说道:“不过,我最后从他那拿了五百,那小子,竟然还留了两百准备去开房,但我想在哪做不是做,就和他商量把那开房的钱也给我别去酒店了,我再送他两次,他也爽快,就同意了,后来我用那五百买了一身好看的衣裳,然后去应聘珠宝销售,你也知道我长得好看对吧,试用的当天我就卖出一条钻石项链,然后那个买项链的男人就包了我,这一年多都是他供我吃喝,还有这车也是他的,你说,我是不是很走运。”
许夏沉默了半响:“是,很走运。”
“不过我可给你提个醒,以后要是碰到二十刚出头的愣头青,千万要注意点,那些家伙做的时候毫不顾忌的,都是一步到‘胃’。”余意边说边指了指她的胃部:“公厕那晚,要不是我强大的求生欲,我可能就被那小子做的交代在那了。”
许夏看着开车的余意,她美的如画中走出来的妖精。
犹记得刚进去的时候见到她的时候,她还是一个任人欺凌的女孩,脸上身上全是伤痕,头发也被揪秃了几大块,说话都是哆嗦的,眼睛从来只敢看地面不看看人。
后来她先出狱,到如今也不过两年时间,当初那个胆小懦弱的女孩现在却兴致勃勃肆无忌惮的说着自己不堪的往事,仿佛那受罪的人不是她一般。
究竟是监狱改造人,还是社会改造人?
余意打开车窗将烟头扔出:“怎么不说话,是不是怕了?”
许夏摇了摇头:“不怕。”
余意笑道:“怕也没事,你还有我呢,我的命是你救的,滴水之恩,妹妹我必定涌泉相报。”
许夏回道:“余意,那件事你别太放在心上,你有你的人生,别被我绊着了。”
余意指了指许夏的胳膊:“行啊,等你这的伤疤恢复如初了,我就去过我的人生,毕竟,你是为了救我才断的胳膊。”
许夏扯了扯袖子左胳膊上十几厘米长的伤疤盖住:“已经没事了,真的,你别放心上。”
“什么时候拆里面钢板?”
“还有两个多月。”
“行,到时候我来联系医院。”
两个小时后,余意将车停在高速公路服务区:“走,去吃点东西。”
许夏其实并不饿,可能因为这三年来一直都吃的不多,她的胃已经变得很小,她打算就在车里等余意,毕竟,她还没有适应监狱外的环境。
但是余意执意让她进去,于是强行把她拽下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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