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柳大哥了,身份一事还请你多费心,在武馆,我实在是毫无用武之处,还好粗通文墨,不若去书院里打发一下时间”木清状似随意的道,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可是无论什么身份,她只想离心中的人儿近一点,再近一点。
九月初,上贤书院,也就是女子书院招生的这一天。
木清拿着柳大郎为自己准备的身份文牒,远远的排在队伍尽头。
“听说今日王妃,啊不,是院长也会来呢”前面的两个女子交头接耳的小声说着话,她们身后的木清却慌了神。
终于能见到你了,木清扯了扯自己并不凌乱的一角,微微挺胸,一丝不苟的抬起头,目视前方,心里默默整理着自己无处安放的情绪。
不多会,前方还算安静的人群熙熙攘攘起来,一顶华丽的马车驶停在书院门口,外面的丫鬟掀开轿帘,一只素手伸了出来,轿中的人由丫鬟扶手出来。
水蓝色的云烟衫,逶迤及地的绛紫色长裙,云髻峨峨,戴一支简单又不失威仪的金色珠钗,面容皎皎如月,本应顾盼生辉的双眼,却古井无波的看过来,那是一个气质雍容贵气中又带了点冷清的女子。
安王妃,一个多才又痴情的女子,众人目不转睛的跟着她的身影移动,直至那人坐在台上,目光定定的盯着排起长龙的她们这群人。
什么时候自己也能变成这样的女人呢,坐下排队的小姐们一个个好像看到了未来的自己,只排在末尾的木清眼神晦暗不明的低下了头。
她本以为温橙应是形销骨立的,她觉得温橙应该会为了她茶饭不思的,她想过这个人许多憔悴不堪的模样,独独没想到这样雍容华贵,姿容不减当初的样子,甚至那身子瞧着比记忆中更丰腴了些。
木清低着的头,隐隐见嘴角扯起一抹自嘲的笑,自己果然也有着那令人讨厌的劣根性,竟也会期望爱人会因为自己的离开而沉浸在悲痛中,难道不应该希望她好好的吗。
温橙看着一个个充满生机、容光焕采的女子,自己也曾有过那样的日子,对明天抱着无限的渴望,对未来怀着万种期许,可是天上的仙人们像小孩子一样,偏爱与你做对,什么事都反着来。
自从那日过后,总是一蹶不振,神思颓靡的她,在得知自己有了孩子后才慢慢恢复起来,今日让丫鬟为自己梳了个精神的妆,看着台下好像看到了从前不识愁滋味的自己,她难得的露出这段日子以来第一抹轻笑。
只是这笑意刚刚浮起,还未达眼底,就又隐了下去,温橙激动的半起身,后又发觉众目睽睽之下有些不妥,她又状似无意的坐稳身子,随手执起桌上的茶杯,似是悠闲的喝了口水。
如果离得近些,你就能看到她微微发抖的手,慌乱的安抚下自己慌乱的心,她目光微抬。又落在那个引得自己不镇定的人身上。
不远处一个面容清减、清丽脱俗、满身书卷气的女子排在队尾缓缓靠近,那张令自己魂牵梦萦的脸,连带着那个人给她的感觉都如此相似。不对,不是他不是他,不能慌,来人不知是何居心,她不能慌了阵脚,温橙按捺助住心底的躁动。
不急,这人既然来了书院,顶着那样一张脸,不就是为了让自己瞧见么。于是想通这一点后,她一脸淡定从容转过脸:“本王妃乏了,回府吧”
马车像来时一样,在众人的目光洗礼下离去,踏进书院的木清想起方才的那一眼相逢,她确信两个人对视了,毕竟那略起身的姿势和有些慌乱的神情不似作假,只是后来又为何不露声色的离开了,难道自己的脸和之前并没有那么相像?
不会是头部受伤失忆了吧,她想起前世看到的那些剧情,主角分开后又相见却无动于衷都是因为不记得了,轻摇了摇头,为自己狗血的猜测感到一丝无语,哪有那么容易就失忆了,正常的头部受创应该都是傻了才对。
书院为学子准备的房间是两人一间,木清找到自己牌子上的庚字号房间,推开门里面已经有人了,一个姑娘背对着她在整理床被。
女子好像性子颇为冷清,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她,就又继续起自己手上的动作,幸好书桌有两张,她们各占一隅,一个下午就这样在安静中度过了。
翌日,听到对面的人起来洗漱,木清也应声起身,依旧是默不作声,没有任何互动。
回到教室,木清一眼看去都是不甚熟悉的脸,待看到那个还算面熟的人,她越过前面的空座,走到了最后一排的角落,既然是室友,应该要比别的人亲近些吧,这样想着她就坐了下去,而身边的人只是微微侧目,打量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木清挑眉,这该是个多冷漠的人啊,看来接下来的日子不用担心被人打扰了,想来身边的这女子也该是这样认为。
王素衣是一个人来书院报名的,家里除了从小就伺候自己的老嬷嬷,恐怕都不知道她来这了吧,她是吏部尚书不受宠的众多女儿之中的一个,二娘生了她们这一脉唯一的一个男丁,其余的姐妹都多少有娘亲照拂,只她,除了母亲生前交好的一个嬷嬷,就没有别的亲故了。
自己的娘亲是个孤儿,因为模样清秀被卖进了王家,做了那少爷的通·房,好在王家少爷争气,一路官运亨通,已经位至吏部尚书,只是他的子孙缘却单薄的很,陆陆续续娶了五房妾室,前后有七个女儿,最后还是二姨娘怀了唯一的一个男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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