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指桑骂槐的说周玉琛呢。
周玉瑾并不替周玉琛辩驳,只问:“骨肉同胞,对谁好还需要权衡利益得失吗?”
冯氏只当他诚心求问,当下信誓旦旦的道:“当然不会,就像爹娘对你,那是毫无条件的爱,做什么事都是为着你好。可如果是外人,就算你没想着算计他,也得提防外人算计你。不然怎么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呢。外人看你,与你结交,看得都是你对他是否有利,否则他才不会和你亲近。”
周玉瑾问:“那兄弟之间呢?”
冯氏顿了顿才道:“兄弟之间,可没有父母对儿女那样纯粹,尤其不是一母同胞的兄弟……”
这中间利益冲突大着呢。可冯氏又不好说得太明白,否则一旦传进周臻耳朵里,可没她什么好处,又不能不提醒周玉瑾,是以只能说得含含糊糊。
周玉瑾问:“那这么说,先贤们教得兄友弟恭是错的了?”
“呃……”冯氏吓得眼前发黑,忙道:“别胡说,先贤们的教诲自是不会错的,娘,娘没读过书,不懂先贤们的道理,可既然先生和你爹他们都那么说,你就只管听就是了。”
周玉瑾道:“那我关心兄弟姐妹也就没错了?娘,你告诉我,三姐姐究竟嫁去了哪里?”
“……”冯氏气得恨不能把自己生的这儿子给打出去,他年纪不大,心眼不少,可都用到自己身上了,这是她的儿子吗?
没办法,冯氏只能实话实说:“你三姐姐这事,娘还真没过问,都是你祖母和你大伯母一力承担的。”
说到这儿,冯氏不掩幸灾乐祸:“所以不是娘教你恶,实是这世上之人,哪个没私心呢?做事之前,最先考虑的就是这事对自己有什么好处。”
周玉瑾受教的举一反三:“娘的意思,就是祖母和大伯母这么急切的把三姐姐嫁出去,就是因为她们有私心了?”
冯氏简直不想再说话了,这个儿子也太多智近乎妖了,他才多大?这开口说话一针见血,能把人最龌龊最阴暗的心思扎破,虽然说得不是自己,可这也太可怕了,一旦被周老太太和周大太太知晓,这孩子能有什么下场可想而知。
冯氏有些无力的道:“你要再敢多嘴,娘就一个字都不说了。”
周玉瑾:“好。”
冯氏不敢再节外生枝,只简短的道:“你三姐姐名声不大好,想必你也听过风言风语。”
周玉瑾插话:“那都是无知的长舌妇们瞎传的谣言,横竖我一个字都不相信。”
冯氏一瞪眼,周玉瑾忙捂住嘴。冯氏道:“她又在鸣凤庵待过四年,因为什么回来,你也不必知道的太清楚,总之女子的名声没了,这一辈子也就毁了,你祖母千挑万选,这才选了孙家……还只是做妾。你别替她叫屈,周家也没亏待她,换成别的人家,早就送到乡下姑子庙,了此残生了。”
周玉瑾不太明白给人做妾对一个女子意味着什么,不过冯氏说的话,他半信半疑,他甚至想:三姐姐也没做什么,不过是外界人们瞎说,怎么好端端的名声就这样被人糟践坏了,受到惩罚的反倒是她呢?
但他也知道自己年纪太小,说什么也没用,当下行了礼,转身跑了出去。
第143章 气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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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玉琛和往日一样早起,起来先在自己院子里走了两拳,又打了一套拳。今天他总是分心,等到出了汗,简单沐浴之后,他的情绪越发低落。
他又不蠢,只是还是年纪小,有些被动。
周琳琅和他被分开两个多月了,他早该察觉出不对劲,可他总是想,这是自己家里呢,能出什么事?
结果时间就这么被浪费了。
早饭周玉琛没吃几口,恨不得现下就去找父亲问个清楚。
小厮在一旁提醒:“爷,您就是为了三姑娘着想,也该把早饭好好吃完。”
周玉琛刚要放下筷子的手就顿了顿,他苦笑道:“是啊,姐姐最担心的就是我的身体,我不该让她的心血白废,也不该让她失望。”
她不在身边,自己才更要保重好自己。
眼睛里热热烫烫的,似乎有什么重于千斤的东西要掉下来。
周玉琛嫌丢人,忙端起碗遮住脸,喝了一大口汤。
汤很美味,他吃得很饱,也不知道姐姐如今在哪儿?到了别人家,会不会有人给她脸色看?她其实还是挺有小性子的一个人,对于亲人她还不太显,但当着外人,她有时候是特别傲的一个人。
这样的性子在外面其实挺吃亏的,她不太懂得迂回,只有一股狠劲,逼急了便要跟人玉石俱焚。
周玉琛放下碗筷,把眼泪憋回去,喝茶漱口。他想,他不能指望周玉瑾,他比自己还小呢。
临出门前,周玉琛对小厮道:“你去跟先生告个假,就说我今天不舒服,不去上课了,你把我昨天做的功课送给先生,如果今天有什么课业,托他转交瑾哥儿给我。”
小厮应了,问他:“五爷要去哪儿?”
以前他都不装病的,就是病得实在动不了,他还要在榻上看书呢。
周玉琛道:“我打算出门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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