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玉琛对顾宣这种藏头露尾的行径十分不齿,他年纪尚轻,还没学会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是以心里想什么,面上便露了出来。
他道:“敢问周大人,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不是也是?”
顾宣微微一笑,道:“这,可就不是和你说的了。”
周玉琛:“……”
他虽小却不傻,顾宣还不会无聊到拿这饵勾着自己,好让自己上钩,从而耍着自己玩儿的地步。
自己背后有谁?自然是姐姐周琳琅,那么顾宣的目标是谁也就不言而喻了。
周玉琛这心里的滋味啊,简直不能用生气两个字形容了,简直是恨。就因为他们姐弟软弱老实,所以是个人都想欺负欺负是不?
混帐啊。
周玉琛顿了顿,自己找了个台阶下,起身一揖,道:“多谢顾大人告知,玉琛告退。”
他爱说不说,自己还不听了呢。
顾宣见周玉琛不上套,心里倒是腻味了那么一瞬,随即笑道:“不是我耍你玩,实是你年纪尚幼,说了你也不懂,可如果换成当事人,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说来说去,还是点到了自己姐姐琳琅身上。
周玉琛装傻,迷惑的望着顾宣,只是不说话。
顾宣也不知道他是装的还是真的,轻咳了一声道:“这样吧,你叫令姐出来与我一见,我自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周玉琛恨不能把一团火泼到他面门,最好烧掉他这张大脸。要不要脸,啊,要不要脸?凭什么他一个外男,想见自己姐姐就见?
周玉琛虽然愤恨,可到底这两年经过的人和事多了,不像从前那样任性,有什么话,哪怕他不情愿,也知道在心里多转几个过子,是以他直盯着顾宣,沉默了老半天,才强自镇定的道:“这,我可做不得主。”
他言外之意是顾宣若是想见周琳琅,那就大大方方的去周府见,别拿自己当挡箭牌,做这种偷偷摸摸的行径。
可惜顾宣并不在乎他的意思,只漫不经心的道:“所以好些话我才不能同你说,既然你无法决断,不如回去同令姐商量商量?”
周玉琛垂眸道:“家姐即将出嫁,怕是不太方便。”他又补了一句:“再则,家姐一向恭谨贞静,就算我周玉琛肯替顾大人传话,只怕家姐也未必肯。”
顾宣呵笑一声道:“传不传话,是你的事,见不见,是令姐的事。”
他这样笃定,反倒让周玉琛更心神不宁,顾宣仿佛料定自己的姐姐有什么把柄在他手里,所以不管他提什么条件,姐姐都一定会予取予求。
正是要成亲的节骨眼,他到底想做什么?
周玉琛是知道顾宣一向和顾至不睦的,生怕他捣乱,坏了这门亲事,犹豫着道:“听顾大人的话,好像和家姐,有过交集?”
顾宣好笑的道:“不是好像,而是当然。”
周玉琛:“……”
他张了张嘴,道:“不知,是几时的事?又是,在什么情况下?”
顾宣呵呵笑了两声,眼神中带着轻蔑,道:“你若是不信我,又何必问我?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会觉得是我信口雌黄,污人名节,不如回去问问令姐,如果她不介意昔日的窘况被人重新提起,我自然也就没什么顾忌。”
周玉琛不认为他有替人隐瞒的美德,可他这话倒确实在理,有什么话,自己回去同姐姐说,不比在他跟前自取其辱的强?
当下道:“我会的。”
有小厮报给顾至:“二爷把周五爷叫走了。”
顾至唔了一声,扬了扬眉,又恢复平静。
小厮急道:“二爷一定会在那件事上大做文章,世子爷合该把周五爷接出来才是。”
顾至不在乎的道:“由得他说,倒省了我的事。”
“爷,你怎么……怎么能这么想呢?不怕没发事,就怕没好人,这事若是您跟周三姑娘当面好好分说,她未必不能理解,可若是由二爷从中添油加醋,无中生有,最后不定歪曲成什么样呢。周三姑娘再大度,到底是个姑娘家,她能理解爷您就怪了。到时候再因此你两人生了芥蒂,可如何是好?”
顾至还是不急不动,道:“随他怎么说,随她怎么想。”
把个小厮急得跳脚:“爷,这门亲事可是您自己求来的,这都快成亲了,可不能出什么差错。您就算再相信周三姑娘,可这种大事,您总得给人家一个解释,这也是您尊重她的意思。”
好不容易求来的亲事,自然应该格外珍惜,怎么也不能让人从中破坏了吧?再说这事关系着世子爷的子嗣,世子爷是可以不在乎,可周三姑娘呢?
谁愿意一过门就做继母?且那孩子的生身娘亲还在。若按着世子爷的意思,将那孩子入了顾家族谱,那可就占了长,周三姑娘能答应?谁不为自己的孩子着想,周三姑娘过门,生下的孩子那才是名正言顺的嫡长子,可被这来路不明的孩子横插一刀,她能心顺?
若因为这事生了误会,两人感情生了裂痕,可就是怎么也弥补不回来的了。
顾至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只道:“珍惜是自然的,不然我娶她做什么?与其娶个冤家回来,我还不如不娶。不过若她这么容易就受人挑拨,和我生了误会,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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