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濛出神地望着他,喃喃道:“是你……”
那女子笑了,道:“许孺子,你可以叫我华音。”
“为什么,告诉我你的名字?你不怕……”
语未尽,只见华音诡秘一笑,道:“因为你就要死了,死人有什么好怕的?”
才出豹口又如狼窝,许濛看着华音站了起来,朝她走来,许濛起身想要找个地方藏起来,却叫华音拽住了头发,许濛把心一横,一口咬在了华音的胳膊上,她顾不得头皮绞痛,便往内室跑去。华音捂住手臂上的伤口,露出一个带着戾气的笑容,她一步一步走进来,轻声道:“许孺子,你别逃了,若是你乖乖出来,兴许还能留个全尸,否则,便什么死相都有了。”
华音闪过了许濛丢过来的花瓶,见许濛发疯了一样地扔东西,她又道:“许孺子扔过来瓷片,一会儿我便用这花瓶的瓷片划在许孺子细嫩的脸上,这有多少碎片,就给你划多少道子,怎么样?”
许濛道:“你究竟是什么人,我同你有什么仇怨,为何屡次要杀我?”
华音道:“将死之人,知道这么多做什么?”
许濛扔光了手边的所有东西,瘫坐在榻上,她眼睁睁看着华音一步一步走来,许濛向后缩了缩,碰到了榻上的玉枕,就在华音向她扑过来的这个瞬间,许濛不由抓住了玉枕,闭上了眼睛,她只怕要死在这里了。
只听轰然一响,许濛身体向下掉落,失去平衡的瞬间,只见华音也扑倒在她身上,二人从床榻上忽然出现的大洞那里掉了下去,许濛还没反应过来,忽然觉得自己背后一痛,眼前一黑,险些晕过去。
许濛痛得满脸流泪,她擦干了眼泪,环视四周,这里居然是一处密道,略有些昏暗,许濛向上看看,只见上面已经关上了,她可没这个能耐爬上去打开那机关。许濛再一看,华音就躺在她旁边,双目紧闭,许濛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华音,只见对方半点反应都没有。
难道,她死了?许濛这样想着,伸手探了探华音的鼻息,呼吸浅浅的,应该还活着,这人乃是一尊煞神,许濛趁着她还没醒,准备找个地方逃命。
她起身,微微一动就觉得屁股和后背剧痛无比,只得扶住了那墙壁,用了全身力气才让自己站起来,她靠着墙壁,粗喘了几下,准备往前走,忽然脚脖子叫人抓住了。
许濛汗毛倒竖,想叫又立刻咬住了嘴,心道不能乱叫,她脖子像是生了锈一样扭向地上,只见华音双目圆瞪看着她,面部扭曲,牙根出血,分明是痛极了的样子。接着,华音松开了许濛的脚,整个人在地上痛得打滚。
许濛想逃,却听到华音低低地说道:“阿娘,华音好痛。”
许濛顿住了,她也是做了母亲的人,她想华音的母亲应当也不忍心看到自己的孩子这样吧,许濛不是个滥好心的人,但是她却是个坚守本心的人,她要遵从的事情,她要坚持的原则,无论多么艰难困苦,她都会去做,对太子如是,对华音亦如是。
许濛躲在墙角观察了一会儿,确定华音已经晕了过去,她把身上的衣服撕开一块,做成了布条,她来到华音身边,将华音的双手绑起来,确定绑得结实,这才把她扶起来。
许濛扶着华音,废了老大的劲在拐角处找了一间密室,她把华音放在石床上,这才发现华音青黑色的袍角有一块变成了暗黑色,许濛伸手摸了摸,是血。
许濛心生纳罕,华音掉下来的时候是碰到哪里了么?为什么流了这么多血。
这里缺医少药,她自然是没办法的,许濛用帕子给华音擦了擦脸上的汗,她撑着自己的身体,站起来,走了出去,准备去找条出路。
许濛身上疼,脑袋也嗡嗡地响,她在密道当中七转八转也没找到什么出路,走了半天,她心想只能回到那个地方去,那里毕竟是她掉进来的地方,若是有人能够发现她的踪迹,留在那里说不准是最容易获救的。
许濛回到了密室,她站在门口,仔细观察了一会儿,确定华音还没有醒过来,她悄悄走了进去,想要看看华音的情况。
她的手刚附上华音的额头,便同华音长大的眼睛对上了,许濛一惊,收回了自己的手,道:“你醒了。”
华音看了看自己被缚的双手,咬牙道:“是生是死,悉听尊便。”
许濛被气乐了,哭笑不得道:“你当我是你这样的人么?”
“哼,伪善。”华音道。
许濛也不恼,坦然道:“你若觉得是那便是,我对杀人没兴趣。再说了,你若是死了,我一个人在这暗道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岂不是很可怕,你活着,总比身边一具死尸要强吧。”
华音闭目养神,也不说话,许濛看了她下身许久,忽然道:“你不是被撞着了,我还在你下面,掉下来的时候我给你做了垫背,你怎么可能伤的比我重,我看你使劲出血,应该是妇人疾病,是不是?”
华音怒道:“你别以为绑住了我的手,我就不能杀你。”说着华音挣扎起身,却从石床上跌了下来。
许濛没法子,只能走过去,把华音扶起来,入手许濛一惊,短短半刻钟,华音已经浑身湿透了,她该是有多疼啊。
许濛又用帕子擦了擦华音的面庞,道:“你这样太严重了,痛成这样还能走动,出去以后,你要去看大夫,抓点药调理应该能够缓解。”许濛见华音怒视她,她此刻忽然不害怕了,这个多次想要杀她的人其实是个同她年纪相当,还会因为月事而痛得起不来身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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