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濛紧紧地缠在陈昱身上,她的心空极了,那无处落脚无法倾诉不能得偿所愿的情意,只能夹杂在欲望中,尽数释放。
陈昱从许濛身体里抽身而出,他用缎面的薄被将她裹住,自己穿了一身长袍,道:“高景,送水进来。”
高景低声道:“诺。”
陈昱想了想,又道:“再送些药膏进来。”
高景自然知道陈昱要的都是什么药膏,他带着身边几个信得过的内侍退了下去准备东西。
陈昱则将许濛散乱的长发轻轻从她身下拢了起来,放在一旁,许濛累极,睡了过去,薄被堪堪掩住了手臂,一双精巧的锁骨隐约露在外面,上面都是红痕,是陈昱情动的时候留下的。
陈昱细细抚摸许濛的那一对锁骨,道:“不要怕孤。”
此时高景等人送了东西进来,陈昱转身吩咐他们,此时许濛睫毛动了几下,她张开眼睛看向陈昱的背影,脸上神色难明,非常挣扎。
最后还是叹了口气,她心软了,就在陈昱说不要怕孤的时候心软了,那时寂寞就像是雪峰上的冰雪,千年难化,凝结在陈昱的眉眼之间。
陈昱拿着药膏和水盆回来的时候,就见许濛裹在被子里,那玄色的被面,愈发显得她肌肤如玉。
许濛笑吟吟道:“殿下该收拾一下了,天快晚了。”说完许濛看向那一缕斜阳,陈昱将她捉过来抱在怀中,亲了亲她的发顶,道:“真的不要帮你擦洗?”
许濛脸红,嗔他:“不要。”
陈昱将许濛放在榻上,替她盖好了被子,掩住了她的锁骨,见她眼睛亮晶晶的,便忍不住点点她的鼻头,道:“躺一下,等着我。”
许濛点头,目送陈昱离开,她原本毫无着落的那颗心忽然就满了,她不由露出了一下笑,她甜甜地想:他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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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昱穿戴整齐后,高景上来在他耳边低声道:“殿下,今夜的晚宴有些不太妥当,请殿下小心。”
陈昱道:“可查出来了什么。”
高景摇头,“豹苑不是宫中,行事颇有些束手束脚,只是气氛有些诡谲。”
陈昱抬手道:“无妨,孤心中有数。”
说完陈昱带着高景等人离去,将出门的时候陈昱对高景道:“高景,你要稳住。”
高景身形一顿,不由恍然,细细琢磨太子像是在同他交代些什么。
他们从太子居所出去,便往太子妃那里去,今夜是家宴,诸王的正妃也都要出席,太子妃早就已经穿戴整齐等着太子,夫妻二人见面寒暄了几句便去赴宴。
晚宴虽然算是家宴,但是男宾和女宾都是分开的,太子把太子妃送去之后便带着高景往男宾所在的殿中去,伴随着“太子殿下到”的声音,陈昱缓缓入殿。
傍晚纵情,陈昱是到的最晚的一个,他入殿后,所有的目光都汇聚在他身上,陈昱不在意,他朝魏帝行礼后坐在了蒲席上,且不论他的兄弟们,便是连宗室中的子弟们也鲜少有人凑上来,陈昱独酌,颇有些寂寞。
殿中明眼人都看得清楚,太子何尝这样失意过,从前来豹苑他从来都是众星捧月的,宗室中的人也都争先要在他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可现在不过是这么几年的光景,他在陛下面前居然这样不得脸了。
魏帝见了陈昱这样子有些生气,他这借酒浇愁的模样是做给谁看呢,现在朝中就有人在议论,说太子本无错处,魏帝为了个人的喜好便薄待太子,本就于江山无益。
魏帝道:“太子前日猎虎,十分英勇,赐酒三杯。”
说着梁琥便把酒盏端了下来,陈昱把玩酒盏,笑道:“儿臣学艺不精没能为父皇猎得虎皮,可是那虎头也是不错的,故而当时便献给了父皇。”
说完陈昱仰头将这三杯酒喝下,道:“多谢父皇赐酒。”
魏帝主动赐酒倒是缓和了现场的气氛,陈昱坐下,心中冷笑,若非是为了他那所谓宽容慈和的好名声,他何必主动赐酒呢,当日猎虎到底是个什么情形,谁人不知呢?粉饰太平罢了。
眼见着他的兄弟们都继续冷眼旁观,可一些宗室子弟都围了上来,他端起了那太子的雍容风度,同这帮人来往了一番。
一旁陈晟倒拉着陈显喝酒,他喝得开心,见陈昱那边的情况,不由有些嫉妒,道:“哼,也得父皇先赐酒他们才敢围上去,真是无胆鼠辈。”
陈显道:“二弟不好这样说,都是宗室里的兄弟。”
陈晟怎么会被陈显这样管教,顿时冷笑道:“就这些人怎么配同我称兄道弟?阿兄酒喝多了吧。”
陈显默默然也不敢说话,心想他家王妃说得果然不错,二弟喜怒不定向来骄矜傲慢,倒是不如太子殿下好相处。
陈晟哼了一声,将一杯酒喝了下去,心想也就是那几位藩王的儿子能够得上算是他的兄弟,有权势还有地位,这里的宗室不过是没能力就蕃或者是不得上位君王欢心的吧。
一场家宴看起来倒是热闹的,可是各种的暗流涌动又有几人知晓呢,陈昊无故卷入猎虎之事,生怕自己夹在魏帝和太子中间做了炮灰,对那扇阴风点鬼火的陈晟恨到了心里去,不过现在只能低调做人,就怕有人提起前几天出去围猎的事,所以便坐在角落出一杯一杯地喝着闷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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