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指向角落里一个哭得喘不过气的小侍女,说道:“不信你问慧儿!长公主说这话时,慧儿也已经闻声赶过来了!”
小侍女哭着满面鼻涕,闻言连连点头,“是……长公主是这样说……贺王为什么害长公主?长公主是好人,是好人啊!”
她瞪向萧潇,咬牙切齿,倒是真真切切的悲痛和怨恨。
直到此时,景辞的目光才淡淡扫过阿原,竟未停留片刻,而是很快转向了长乐公主,“他们所指的,以及长公主所指的,好像都是萧潇。”
长乐公主扫过萧潇,“听闻你自称贺王?”
萧潇并不否认,躬身道:“回公主,微臣听说此处有人欲对贺王不利,原以为只是玩笑,顺口跟端侯提了一句。端侯建议我乔作贺王,前来一探究竟。”
他看向止戈,轻叹:“或许,是微臣的错?若微臣不曾冒名前来,也许恶人不会对长公主下手了!”
长乐公主铁忽然间悟了过来,瞪了一眼阿原。
阿原忙道:“回公主,我们出京是为了查案,也的确有人刻意把我们往这边引。但我总觉得这事儿有蹊跷,后来见萧潇过来,才决定尾随而来。”
止戈忽叫道:“不对!不对!我好像早就看到你那只鹰了!你上山已经有了好一会儿了,指不定就是你们杀害的长公主呢?”
阿原笑道:“这可奇了!你连端侯都不知道是谁,怎会认得我?便是听说过原大小姐,又怎会知道原大小姐养了只鹰?咦,你是不是早知道我们要来,事先探听过我们的模样喜好,就等着我们出现,便对长公主下手,好栽赃给我们?”
慕北湮摊手而笑,“那可真得替你惋惜!你嫁祸的那位,是个西贝贺王,而且是皇上最信任的影卫,跟长公主素无冤仇。你说他杀长公主,便是天下人都信,皇上也不会信的。这可怎么办呢?要不,你把这杀人嫁祸的罪名给认下?反正诬告罪反坐其身,你认不认都是一个死!”
---题外话---后天见!
第三卷鸳鸯谱(二零二)
长乐公主立时悟了过来,抬脚踹向止戈,喝道:“说,谁指使你杀人嫁祸?”
止戈骇极,也顾不得哭他家长公主了,爬起来奔向敞开的窗户,要越窗奔逃。
此时房中连主带仆足有十余人,哪里容得他逃去撄?
他那边身形才动,萧潇已疾步上前,剑锋闪动,飞快将人截住,生生逼回长乐公主跟前。
长乐公主喝道:“来人!将他押回宫中候审!封锁这处屋子,将所有人等带回京中,待查明此案后再作处置!偿”
随侍忙应了,唤升宁长公主的侍仆们收拾东西,封存所有可能的凭证,又遣人飞奔下山,预备棺椁送升宁长公主的尸体下山。
阿原明知回京后,这案子未必轮得到她插手,还要赶着问止戈几句,一转眼看到景辞蹲于尸体旁,正检查其致命伤处。她心念一动,忙走过去看时,景辞已瞅见她,站起身退开几步,一言不发。
倒似视她如洪水猛兽一般。
阿原心头堵了堵,顿时揪痛起来。
她忙捏紧拳,抑住满怀恼恨,若无其事地蹭下身,察看了那伤口,再扫了眼捆得跟粽子似的止戈,向长乐公主道:“公主,这人不是凶手。长公主的伤口窄而深,出血不多,证明来人用的是剑,且身手高明,出剑快捷,直指要害……”
她顿了顿,沉吟道:“长公主没有当场遇害,恐怕还是他故意留下她最后一口气,留她在公主到来时说出伤人者是贺王的铁证……”
长乐公主听她分析,越想越心惊,“也就是说,连我的到来,都在他们算计之中?可我也是前天才领了父皇旨意,预备了今天的行程。”
阿原道:“若凶手来自皇上身边,第一时间便知道了公主的行程,有一两天的时间预备这些事,已经足够了!”
“父皇身边?”长乐公主骇异,“谁?”
“回头我们细说……”
阿原一边说着,一边向窗外张望,然后撮口为哨。
哨声悠扬,穿过精舍内的喧嚣,随风飘入山林,久久地回响着。
长乐公主忙问:“怎么了?”
阿原道:“我的鹰不见了!”
不知什么时候,小坏不见了。
阿原很有识鹰之明,驯养的小坏极聪明极机警。
升宁长公主显然就是在萧潇、景辞等人到来不久后遇刺,那时阿原应该已经放开了小坏。
如此,小很可能发现凶手。
但小坏并没有出声示警;此刻,阿原也没有听到小坏回应。
阿原眼前恍惚又是当日她的白鹰碎羽与血珠零落飘散的情形。她忽然间心慌得厉害,一跃身从窗口奔出。
“公主先处理这里的事,我去去就来!”
她说这话时,人已奔出了老远。
慕北湮大急,忙道:“等等我呀!”
他正要追过去时,忽然肩上一紧,回头看时,却是景辞拉住了他。
萧潇看他们一眼,飞身跃出窗去,紧蹑于阿原身后而去。
慕北湮略略放心,奋力甩开景辞的手,怒道:“景辞,你知不知道你这个人实在很讨人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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