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跟掩耳盗铃没有什么区别,铃还是会响,不需要的部分还是会野蛮生长,就算主人抵抗,也是无补于事。
但依然安全,是因为那主人不是别人。生长是生长,但绝不会放任、纵容。他有他的分寸、节奏。
酒精把杜若灌软了,她倒在谭沥的肩膀上,闭上了眼睛。
“我有点想跳个舞。”她突然轻声说。小时候曾习过舞的她,其实已经快忘记舞蹈的步法了,只觉得这身体得动动,不然坏情绪散不去。
谭沥让侍应生请走了所有在店的客人,空出了大厅,响起了杜若很喜欢的《My way》。彼时,她最喜欢的版本还没有问世,这还是猫王版本的。
“And more,much more than this,I did it my way……”
她把下巴伏在谭沥的肩膀上,轻轻和唱。
她终于能明白水晴为什么在难过的时候要接受徐一望的拥抱了,只有这样,才能排解、泄愤,甚至转移。这是多么幼稚的自救。
她抱紧身边的人,低声说:“对不起……谢谢你。”
“你就把我当成一个没有性别的人。”谭沥说。
她抬头,看见了那张才30岁出头,却把沧桑刻进了骨子里的脸,他真是个神秘的人。
“我现在也是个没有性别的人。”她俏皮地回应道。
“这么巧。”
两人相视一笑。
你的灵,你的肉,都那么清明,像阳光,像雨滴,像空气,它自然生长,又经悉心栽培。它干净、理性,不伤害任何人,也不会被任何人伤害。
作者有话要说:
恢复更啦!请继续爱我!
第28章 越缺憾越美丽
第二十八章
杜若坐在医院冰冷的走廊上,被呛鼻的消毒水味熏得头昏脑胀,再加上前一晚失眠,眼圈紫青紫青的。
无痛人流还未普及的那个年代,手术室里传来呜呜的惨叫声,杜若捏紧裙摆,倍感窒息。医生说水晴的身体条件很好,上午住院,下午就手术了。什么都是最好的,最敞亮的单人病房,预约最有经验的医生,挑个最好的时辰。然而两人还是惨白着脸,一直熬到手术前。
宋得文居然没有来,虽然他来了情况只会更糟,但是他居然没有来受刑,不来痛哭、惭愧、下跪,心里就如同进了冰窖似的,拔凉拔凉。
这样的分手,是最好的分手,还是最糟糕的分手?
杜若心里矛盾极了,她想不到轰轰烈烈的两个人,最后是这么如同一潭死水般的终结。日后,他们还会不会各自爱上他人?这段感情是怎样地参与了他们年轻的生命的?
因为孩子、婚姻、家庭、第三者、不良嗜好、经济、思想境界……分手的原因有千千万万,不分手才是奇迹。
她和唐景人,会不会也会分手?
那个留下耳环的女子,会不会把她取代?
她的心,会不会被别人占据?
手术室的门打开,水晴被推了出来。可幸是卧床出来的,她以为得自己捂着肚子挪出来。水晴已经不是那个从农村出来的连房子都租不起的打工妹了,即使穿着病号服,摘掉了首饰,一脸苍白,她也是个有事业、有地位的女子。
她冲杜若虚弱地笑笑,说,卸货了。
“你这是割肉,不是卸货。”杜若强行跟她打趣。
两人移动回病房,床头望着金灿灿的太阳花,淡绿的强,深绿的柜子,洁白的床单,天蓝的窗帘,看着有种梵高的画的错觉。风吹动帘子,吹来寥寥数只知了寂寞的叫声。
水晴还不想睡,挨在床头,看着杜若给她舀一大早起来熬好的粥。
“喝完粥,还有荔枝大枣汤,我问丹莉大姐拿的方子。”杜若笑眯眯地说。
“这世上就你对我最好了。”水晴的脸上毫无血色,“我家姐妹多,我妈都管不过来,有饭吃就不错了。”
“我也是没人疼没人怜走过来的,我不疼你疼谁啊?”杜若把粥吹凉,送到她嘴馋。
三口两口吃粥喝汤,水晴的脸渐渐有了生气。
“医生护士都说我矫情,像我这个周数的,都是扶着墙自己走回家的。”
“那是作贱自己!咱们要好好宝贝自己,住个十天八天。”
水晴连忙摆手:“那倒不用,明天滚蛋了,人家排队等床位呢!”
说罢,她低头轻轻抚着肚子,长叹一口气,说:“妈妈真没用,要这样杀死你。以后等妈妈强大起来了,你再来到妈妈肚子里好么?对不起,对不起……”
夏风吹动着她的发,散发着母性的柔情。女人们总是说,孩子不要了打掉罢,就像吃多了催吐那么简单。只有亲身怀过孩子,孕育过生命,即使只是几十天,才能体会那对生命的敬畏和爱怜。
杜若红着眼睛,一瞬间后悔万分,挨近水晴对着她的小腹说:“下一回,你会有两个妈妈的。”
水晴动情的抱住了杜若,两个女孩子好生拥抱了一会儿。
须臾,门被敲响,探进来一个红色的脑袋疼。
“咦?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在美国吗?”水晴瞪着眼睛。
“你的这事一闹,我放心不下。”唐景人戴着茶色的大墨镜,黑色长袖T上印着个彩虹色的靶子,丝绒运动裤侧面装饰着银色荧光带,少有的休闲模样。他把一袋子不明物放在桌子上,说:“我妈妈说这些东西有益,助理给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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