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边任一郎气呼呼拦下她:“别傻了,边白贤已经死了,带着那么一具尸体回云海你知道有多难吗?我问你,你准备怎么带他回去,坐飞机吗?”说完他一个人哈哈大笑起来,似乎听到了一个多么可笑的笑话。
陆良人绕过他继续往前走。
她想她一定要把白白带回去,就算不能坐飞机,背都要背回去。
被无视的渡边任一郎脸刷一下就全黑了,忍啊忍的忍了半响,终究还是一把手捏住她的肩膀,捏得很重,让她动弹不得。
“我去想办法。”他咬牙切齿地说:“你别乱走,乖乖留在这里等我,我会把边白贤带过来,而你出面只会碍事。”
几个小时后,渡边任一郎驾驶着一辆车再度回到旅馆,他停下车子进入房间去叫那个麻烦到要死的蠢女人,却发现她还站在那里,他走之前她是怎么站着的,他回来时她还那么站着。
一动都没有动过。
渡边任一郎满心的埋怨,在这一刻就像是被针扎破的气球,全部泄了。
他张张嘴,终是道:
“走吧,我带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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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开出了城市,在高速路上,陆良人突然开口:“白白呢?”
渡边任一郎头也不回道:“后备箱里,我用个麻袋装着。”
陆良人眼泪一下就流下来了,通过这几天的相处,渡边任一郎已经知道她爱哭鬼的性格,见状只是瘪瘪嘴,没有吱声。
陆良人:“后备箱好黑,白白会怕黑的,我们把他搬到后座上来好不好?”
这个要求太过分了,渡边任一郎被她气得三尸神跳:“跟一具尸体坐在一起,你不怕吗?”
陆良人:“不怕,他是我弟弟,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怕。”
“不行!你不怕,我还嫌他脏和臭呢!能放后备箱已经是我的极致,要是放后座那股味道谁受得了,到时候洗车费你出啊?”
陆良人一时被堵的没了声,每每一谈到钱,她就英雄气短——她没钱。
于是想了想,又道:“那你在后备箱里放盏灯,我弟弟怕黑。”
“边白贤怕个鬼黑,他又不是你!”渡边任一郎一边说一边揉胸口,觉得自己总有一天会被这傻子给气死。
见他还不同意,陆良人也不再争辩,只回头看着后备箱一直哭一直哭,哭得渡边任一郎脸黑黑的跟撞了邪一样,终于在下了高速之后拐进一家小超市,买了个手电筒打开灯丢后备箱里去陪那个“怕黑”的边白贤。
回到云海市,他们来到一座山上把边白贤给埋了,看着那崭新的土堆,渡边任一郎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陆良人说是不想弟弟被火烧所以要求土葬,现在坑也挖了,人也埋了,这回该结束了吧?总不会再让他请一些和尚请道士什么的摆上七七四十九天水陆道场吧?
看见陆良人还对着那个土堆哭得凄惨,渡边任一郎干脆开车下山去吃了个饭,顺便打了个包回来,果不其然的看见她还在哭。
渡边任一郎有些傻眼的想:这女人该不会除了外面这层皮,里面全部都是水吧?怎么这么能哭?
“吃饭。”渡边任一郎把盒饭递过去,看见陆良人不吃,他白眼直翻:“不吃算了,饿得手脚没力气别说我欺负你,拔刀!”
别以为他几天来被这女人牵着鼻子走就忘记了自己的任务,渡边任一郎清醒得很,他知道自己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陆良人听到这话倒是十分配合,起身拔刀,摆好架势。
终于可以一战了!
终于可以完成任务了!
渡边任一郎一扫几天来的烦郁情绪,眼神锐利的挥刀而下,两件冷兵器相撞发出“铮”声巨响,然后其中一件就这么飞了出去。
渡边任一郎用尽全力的停住刀势,双目几欲喷火。
武士刀已经陷入陆良人侧脖颈接近半厘米的深度,如果不是他紧要关头停住刀势,现在这女人就和前几天那些人贩子一样尸首分家了。
渡边任一郎怒道:“你到底在做什么,你想要做的事情我都替你做了,你现在又是怎样?!居然连刀都握不住,你想死吗?!”
陆良人缓缓抬眸,眼神灰败的就像一滩死水:“你呢?你又到底在做什么?你不是要杀我吗?为什么要三番四次的犹豫?”
渡边任一郎哑口无言。
**
——女人是生活在食物链顶端的生物,男人靠拳脚和汗水征服世界,女人靠笑容和眼泪征服男人。
……
城中村。
边家。
“姐姐虽然看起来很平凡,却是个很坚强的女孩……切,我怎么没看出那颗泪包哪里坚强了?!”
“他们都说我姐姐是笨蛋,但我不这样想,她迟早有一天,会发挥出自己的力量,就好像爸爸妈妈所说的那样……真是让你失望了啊,到死都没等到这一天。”
渡边任一郎手里拿着边白贤小时候的日记本,一边看一边吐槽。
“真是头脑简单的小家伙,把希望放在别人身上,倒不如自己努力。期待你那个傻子姐姐发挥出力量,还不如你自己拥有这种力量。唉,小孩子嘛,永远都是那么的理想化,搞不清楚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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